拆信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韩蝉好像一尊塑像一样直挺挺地站在一旁，样子瞧着还有点从容不迫的优雅。
大队长不敢靠近她，既怕她误伤了自己，更怕她一抬手又给他再来一刀。
“嘶……”大队长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摸着自己刚包扎好的手，避开韩蝉，从桌子的另一角挪了出来。
实在不想跟这个疯丫头呆在一个房里，大队长急着要出去透透气。
刚一走到门前，一开门，哗啦一声，给大队长吓了个趔趄。
面前这栽倒的，仰倒的，歪倒的，甚至还有跪倒的……总之呼呼啦啦倒了一大片的人。
感情这外面大厅里的那帮小警察，一个不剩的全挤在门口看热闹呢？
“一个个他娘的都围在这儿干嘛呢？”大队长抬腿就踹了过去。
小警察们赶忙呼呼啦啦地跑回各自的座位上假装忙碌。
大队长在韩蝉那里吃了瘪，心里正窝着火呢，再想到自己刚才在办公室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场面都被这帮混小子瞧到了？
“他娘的！装装装！一个个都跟老子在这里装孝子呢？都跟老子滚出去！到大街上给老子巡逻去！”
“巡逻？我们？那是巡警的活儿！”李警官指了指大家伙儿，又一脸的不情愿地拍了拍桌上空白的文件：“而且这还有这么多活儿等着我们做呢！”
“滚！少他娘的拿空文件夹在这里糊弄老子！几个月下来除了我屋里那个和后头关着的那个，哪里还有半个犯人？你们他娘的哪来的活儿？他娘的都给我滚去巡逻，一个都不准留在这儿！”
大队长越说越来气，作势就要抬手打人。
小警察们连忙一哄而散。
“他娘的！一个个就知道整天偷懒不干活！竟然还瞧起老子的笑话来了？”
大厅一下子空了，大队长又后悔了起来，自己应该留个能唠嗑的陪他才对。
“他娘的，这凳子也忒硬了！”大队长在厅里转了转，走了走，停停又坐坐，实在是无聊透顶了，挪着挪着他又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蝉依旧摆着那副英勇就义的姿势。
大队长翻了个白眼，侧着身坐回到了座位上。
他点了根烟，瞥了瞥韩蝉：“我说你挺俊的一丫头，咋脾气内么暴躁呢？你家金老板这口味也忒重了！”
韩蝉翻了个白眼，笑道：“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他的！”
“我擦？！得得得！我不跟钱过不去！大小姐，您就当我没说！”大队长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歪在座位上继续抽烟。
两根烟灭，这第三根刚一点燃，大队长这嘴里含着一口烟圈刚要吐出来，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娘的叫你们去巡逻，又跑回来偷懒了？还他娘的不知道敲……门……”大队长骂骂咧咧地一回头，却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金默声本人……
金默声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叩了叩门：“这样吗？”
大队长吓了一跳，直接把嘴里的烟圈咽进了肚子里。
“哎呦我去！金老板怎么亲自来了啊！”
大队长低头哈腰的刚要上前，就听到门外呼啦呼啦的脚步声。
赖头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跟金默声嘻嘻哈哈地点了点头，直接就窜到了大队长的身旁，笑盈盈地大喊着：“来了来了！金老板亲自来了！”
“我他娘的当然知道来了！你他娘的不知道跑快点先来通知下老子，我他娘的也好让那娘们先坐下来！你他娘的还有脸在这里讨好卖乖！”
大队长这声音说得极低，语速又极快，赖头张就光听到了“他娘的，他娘的……一通的他娘的。”
“金老板您先坐，先坐！”大队长连忙一边引着金默声进屋，一边冲着赖头张吼道：“你他娘的不知道去给金老板沏壶茶来？”
“哦哦哦哦！”
赖头张转身要走，金默声抬手拦下了他：“不用，我不渴！我只是来接人，马上就走！”
从一进门，金默声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韩蝉。
他笑了笑，朝她走来。
衣冠禽兽！这是韩蝉初见他时，给金默声下的定义。
虽然这定义下得鲁莽，但当对方真的被她的胡扯八道诓到了自己面前时，韩蝉还是会觉得后背发凉。
但她只能硬着头皮凝着神，仔仔细细地瞧着他。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领带是蓝色的，领带夹是金色的，眼睛深幽而温柔，淡淡的笑容尔雅温文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染力。
明明很柔和的目光，但韩蝉总觉得他的瞳孔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其实相比较上一次在服装店的匆匆一瞥，现在的他看起来好像又年轻了好几岁，似乎在二十的尾巴上或者三十的脑袋上。
这个年龄感又让韩蝉担心了起来，母亲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或许并不是母亲的姘头？
不过总之他来了，韩蝉也就算赌赢了。
终于，他站在了她的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一个姿势直挺挺得维持了太长时间，更或许是金默声的目光有软化对方的关系，韩蝉的腿不自觉地有些颤，手也有些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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