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天灵，所谓的仙帝，都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一个想法，我们只不过是他养的一群蚂蚁而已，他若想彻底毁灭我们，这里的一切还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一个大世界。
亿万万苍生。
仅仅只是别人的一个想法吗？
楚河微微沉默。
之前，他一直认为天灵就是一个规模无比庞大的炼兵场，现在从女帝口中却得知了更荒谬的真相，顿时发觉以前的想法有些可笑。
像是蝼蚁揣测巨龙一般，自己信以为真，无比坚信的东西，只是巨头的随意一动罢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像其他人一般选择一战到底，反而沦为傀儡呢？”
“你有想要守护，一直坚守的东西吗？”
明女女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传入了楚河内心最深处。
他再一次沉默了。
他有吗？
有！
一直有！
他想要古族昌隆！
想要任何一个卑微渺小的人面对黑暗之时都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将其击碎？
而不是只能在黑暗侵蚀中惶恐不安的求仙拜佛，沦为别人奴役的牲畜，口粮！
那天灵留下的这些仙帝所坚守的又是什么？
亿万苍生！
以及心里最深处那一丝和楚河同样的坚守，蓦然间，楚河忽然发现，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为了他自己坚守的东西，带来黑暗，带来灾祸，肆意的践踏弱小者，撕碎他人的想要守护的事物。
屠龙者终将成龙吗？
“说到底啊。”
天行女帝似乎看出楚河心中所想，长叹一声道:“这世间根本没有绝对的善，因为，所有的大善，都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伪善罢了。”
伪善吗？
呵……
楚河深吸一口气，眸中复杂情绪消失，翻腾的心绪渐渐平静，对着天行女帝第一次露出发自真心的温和笑容，问道:
“那你心中可曾对敌有愧？”
“……”
天行女帝微微沉默，艰难的恢复了身形，随后如释重负般露出绝美笑容:“天行一生无愧天灵。”
“那就对了。”
楚河点点头，咧嘴一笑:
“不论善恶，但求无愧！”
话音落。
楚河只觉浑身无比的通泰，这是心境上的升华，比连升几个境界还要让他舒爽万倍。
“谢了。”
他由衷的感激一声。
随后。
化拳为刀，斩断发丝。
岁月天刀之下，刚复原的天行女帝带着解脱笑容彻底被磨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存在的痕迹。
“叮咚！吸收灵气，能量+100万。”
果然么。
听到能量提示音，楚河心中微微叹息。
那时他就猜测。
这些古史中走出的仙帝之所以能活那么久的岁月，不进入晚年反而一直处在黄金时代。
关于这一点，楚河早就发现了端倪，再从超乎寻常的能量值，也证明了他的想法。
天灵古史中所有出现的仙帝，除了自创的一些东西，修的道与法都可以说是来自天灵造物主，也就是那一位疑似九境巅峰的存在。
修彼之道，成彼之药。
因此，哪怕这场战争天灵赢了。
以后无上存在降临，这些仙帝也只能沦为那位无上存在快速补充己身的一株株药材。
这很悲哀。
更悲哀的是天灵的仙帝还没有选择。
他们大可像其他一战到底的仙帝一样，妄图冲破牢笼，进入天外天，虽然最后轰轰烈烈的死去，起码也为了自己的命运抗争过一次。
但却依旧有近千多人选择了妥协接受，只为了继续庇佑天灵苍生。
哪怕，他们誓死庇佑的天灵只是一场梦，他们还是在大劫之中站了出来，无怨无悔。
……
感慨之后，楚河联想到很多。
现在才豁然转醒。
那种级别的存在，何需留下什么后手。
只要你一直修他的道，就等于是在免费为其培养一具具分身，一株株大药，道主降临之时，要么被取代，要么果实成熟被一口吞下！
……
天行女帝的死亡似乎并未惊起什么大波涛。
因为此时的天灵已经完全被战火所淹没，无尽的杀伐秩序将天地都搅成了混沌，每个人都在生死大战，根本没人过多分心注意到边荒这一战。
如果说有。
那就是天灵一方了。
一众仙帝似乎心连一体，任何一个的陨落都足以让他们心生悲痛。
天外天的大能虽多，数量碾压，但天灵仙帝每一个都战力惊人，足以一当三，还能不落下风，因此到现在还没有一位仙帝陨落。
可想而知，天行女帝的陨落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几乎是瞬间，就有两位双目血红的仙帝悲吼一声，脱离了战场，向着楚河的方向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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