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一晚回房的要早。
所以困意不大。
月光打在窗子上，一片安静。
“小姐，你在想什么？”
阿俏忍不住在桌前发呆的小姐。
南宫乐抬眸：“那边都睡下了？”
她指客房那边。
“应该吧。”阿俏回。
“小姐你还不休息吗？”之后阿俏又问。
“嗯，你也去休息吧。”南宫乐道。
“阿俏也不累，陪小姐一会儿。”
这只陪了一天孩子，确实不累。
“不用了，我可能还想出去走走。”
“那小姐也不要太晚了。”
阿俏回去休息，南宫乐在桌前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没等来倦意，真就出了房间。
夜凉如水，南宫乐望着天边的星辰，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院。
她还真是喜欢这拱桥，毫无意识的，也能走过来。
只是，好像有人先占了那桥顶。
这身影，她曾憎恶到化成灰都认得，现在看，面上之后扬起淡淡笑意。
而他，此刻好像也看到她了。
她没有迈步，他下来。
“乐儿，还没睡啊。”他道。
南宫乐看了他一晌才说话：“怎么了，南宫家的客房，住着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没有困意，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南宫乐望着他，没有再说话。
“这里还是这么静谧，之前你回来，我眼睁睁看着你在那上面难过，却不能到你面前说话。现在想想，还好你还是认出我来了。”
否则，他再看着她那么难过的样子，自己都要跟着难过死了。
当然，这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南宫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拱桥：“那时候，我想你，我恨死殷洛，每一口呼吸都很艰难……不过，或许我该感谢这份恨，如果不是这份恨，我都不可能撑到现在。”
“我也感谢……”他与她并肩。
感谢，因为之前的憎恨，她才能够留在他身边。
“有时间，我们去树屋吧……”
……
翌日，他们动身，离开南宫家。
当然不是南宫乐很殷洛去树屋。
而是他们所有人要一起去天医阁。
也包括南宫商，他们说一起去看郅婆婆，而青璃，留在家里。
虽然青璃说，可以带着孩子去看郅婆婆，反正上次郅婆婆也点名想要看看孩子，但是南宫商，还是让她留在了家里。
——
这夜晚一凉，第二天的天气就不会很好。天医阁内，殷慕晴、岳子峰、阿生都在院子中忙碌。
并没有落雨，只是药草晒好了，哪怕没有雨水，也要分类，并收好留着备用了。
岳子峰跟阿生还分辩不出药草，只能算是给殷慕晴打打下手。
几个少年人，在心底，都有着撑起天医阁的心思，所以，每日看上去都是充满力量跟希望的。
至少风翎寒看上去是会很欣慰的。
他们努力着的身影也总激励着她。
这日风会有些大，所以他们都没有觉得会有什么怪异的感觉。于是，在风翎寒突然从阁上飞身而下的时候，殷慕晴还特别不解地到她面前。
风翎寒的目光里带着锋利感受着风，而后对着殷慕晴道：“不要管这些了，带着阿生，还有子峰，去到郅婆婆身边。”
殷慕晴虽然疑惑，又在风翎寒这样吩咐她之后觉得特别不安，但还是带着阿生进了阁楼内。
岳子峰跟着进去的时候，特别驻步看了一眼风翎寒。
风翎寒亦看着他，并对他说到：“不管发生什么，照顾好慕晴。”
她的目光，似在拜托于他。
岳子峰重重地点了头。
在风翎寒的眼中，会感觉到，风刮得愈发诡异，还带有那种独有的气息。
她来了——
果不其然，当再一定眸，就看到，一身赤艳的风戚戚，如妖冶的灵火，就飘落在了天医阁的庭院中央。带有妖媚的笑容，落到了风翎寒的眼中。
面如寒霜，手下的幻幽鞭，随时可出招。
风戚戚立身在她的面前，勾了下唇角便道：“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来杀人的。沐都带话给你，只要这天医阁不在了，我可能是会放你一马的。”
她说着，左右看了看，确实空荡下来的天医阁，还算满意的样子。
提到沐，风翎寒会有些担心。
沐走的时间并不长，她想不到什么原因，居然可以让她再下山来。
不过明显，还是对着她而来。
既然她说，她不是来杀人的，风翎寒悉听尊便的样子。
风戚戚看着风翎寒的样子，真觉得没多大意思。不知道她这是怕她呢，还是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既来，肯定就得达成目的。
“我要单独跟你说话……所以，有的人，出来吧……”风戚戚朗声道。
一身白衫，青丝落背，手持翠玉箫的南宫徵羽，现身到风翎寒身边。
风戚戚睨了睨南宫徵羽：“还是这位南宫公子，不错，看上去，是挺配的。”
南宫徵羽的目光是还算柔和的。
风翎寒眼光闪烁了一下。
“我说，我得跟你单独说话。”风戚戚继续道：“南宫公子放心，风戚戚不是来杀谁的。”
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不能杀的，就是她风翎寒了。
风翎寒觉得她这话是真的。
虽然她亦真亦假谁又能分得清。
不过她倒真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风翎寒的心思，南宫徵羽好像可以瞬间就猜到似的，只望了一眼她，便飞身而去了。
南宫徵羽飞身卷起的轻尘，在空气中还没有散去。风戚戚望着风翎寒，嘴角不由勾起。
她有些感叹说：“想想，咱们从小女孩的时候，相扶着长大……”虽然，在风翎寒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怎么杀人了。“突然有一天，被一个莫名其妙就出现的浪人扰乱了少女的心扉，然后，我们所有人的轨迹，就全部都颠覆了……”她原本以为，此生，天幽教主，跟天幽圣女，是再也不会再见到了，如今，她们依然面对面而站。“再然后是现在，我们身边都有了守护着彼此的人……”
只是，要是这个名满天下的南宫少侠，能够早一些出现，也许，现在的一切，都又会是不一样的了。
但也许，也就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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