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二长老按下继续询问宁致远的心思，转而看向了欧阳裕华，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十三小姐的身份的？”
特意留下欧阳裕华，不外乎就是二长老察觉到了欧阳裕华对欧阳雪的那些个不同寻常的小动作。
“我以为二长老清楚。”
欧阳裕华似笑非笑地睨了二长老一眼，“毕竟是你将人推到我们面前的。”
二长老皱眉，欧阳裕华这人攻于算计，他的心思偶尔连家主和他都猜不到，这次叫他来本就是想敲打下他别在十三小姐身上乱打什么主意。
但，他想了想，还是无奈道：
“裕华，十三小姐那边你注意不要过火，不然出了事后，我和家主都救不了你。”
欧阳裕华微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过一丝讶然，他还以为二长老这次是来警告他的，没想到他态度倒是不错。
想着，他轻笑了一声道，“二长老放心，我可没兴趣去招惹大长老。”
别看欧阳离游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他那一身修为，欧阳裕华从少年时期长大到现在，即使是在问道境的风清扬面前，他都没能看到能让欧阳离游的神色有所动容，足见他修为深不可测。
欧阳裕华的心思有时候是不正常了点，但他觉得自己活得好好的，可没想着有要去找死的怪癖。
二长老闻言微点了点头，他扫了故作沉默的欧阳苗和一派悠然抿茶的宁致远，心思微转了转，随即又问了句：
“小四去接近十三小姐的事也是经了你的授意？”
欧阳裕华敲了敲手中的折扇，道：“荆儿这些年活得怎么样你也心里也有数，我让他接近十三，也是为他好。”
不提欧阳雪与本家的关系，就是他这些天看荆儿与那个小丫头之间的相处，也未必只有虚伪的客套。
只要有一点改变就足够了。
二长老沉默地点点头，“当初是我们大意了，才让得小四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欧阳裕华嘴角微翘，似是暗含着些许讽刺。
二长老对他这副态度颇为无奈，只是碍于当初的事，他也没什么资格让他收敛下神色。
“既然是交易，你们夫妻俩想拿它换什么？”
二长老看到这株雨篁花后，心里已经开始合计着要派谁去把这株雨篁花不着痕迹地送到梅雨蝶手里，还能不堕欧阳家的名声。
欧阳苗看向宁致远，宁致远也没废话，直接提出要求道：“我想要一张四品丹药的丹方，和三副凑齐的灵药。”
“只是这个？”
二长老目光略带怀疑地打量他几眼，随后又道，“四品丹药的丹方当初家族就给了你一份，现在你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已经摸到四品炼丹师的门槛了？”
闻言，宁致远笑而不语。
见他如此，二长老瞥了眼垂眼神色自若喝着茶的欧阳苗，心下轻叹了口气，欧阳苗和宁致远待久了，也越来越会在他和家主面前掩饰自己情绪。
略作沉吟，二长老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卷轴，放在桌子中心：
“这是复元丹的丹方，徐海炼制它的成功率也才五成。”
竟然是复元丹的丹方。
欧阳苗心里忍不住一喜，往宁致远看了去，正好就对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
只是，那双往日里看她尽是温柔的棕色眸子里，突然一下子就流露出那么多的复杂情绪，欧阳苗心下徒然一怔，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不自觉地就握紧了些。
两人对视不过眨眼功夫，宁致远率先收回目光，转头对二长老语气温和道：“多谢二长老的提醒。”
二长老看着他与往日无异的神情，心下微沉。
然而下一刻，在场的四人又听他轻笑着道：“她待宁某如何，宁某心知肚明，只是身无长物，唯有一心相许。”
衣袖里的手突然被人轻轻一握，欧阳苗低着头，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泛湿，鼻尖也酸。
这样的场景，她以前也经历过，只是那时候他说的却是，“她待宁某至情至性，宁某心中甚是感激。”
感激，却不是喜欢。
那不是她想要的。
如今真的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欧阳苗却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看着往日风风火火的疯丫头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副模样，二长老不禁摇了摇头。
欧阳裕华轻啧了一声：“看来九妹真是栽了。”
“早就栽了。”
二长老没好气道，“裕华，你今天下午也跟着大长老一起回去，去跟贵叔通个声，让他别再太为难致远了，不然这父女可真没法做了。”
宁致远以前是医师的时候，欧阳苗就迷恋得不得了，后来为了嫁给他，也没少跟贵叔对着干。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宁致远松口，以欧阳苗那个脾气，恐怕只会一心一意地栽得更彻底。
贵叔在这时候再为难宁致远，只怕是会把九妹推得更远。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欧阳裕华唰地一下打开折扇，也站了起来，看样子在宁致远他们离开也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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