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在明月照亮下，并不黑暗。
韩江拉着九妹去往高处，站立在巨大的桅杆上，发现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那里，都是一些有修为的人，盯着海面去看。
不难理解，在这艘船上，除了很多官家修士之外，还有很多散修，其中不乏高手。
这些人对于跳跃上来的人，并没有过多惊奇，都是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韩江附近就有三个人，一个老头带着女孩，一个中年汉子。
这三人境界都不低，韩江用心眼术观望了一下，发现老头的境界在十阶，中年汉子在九阶，领人惊奇的是那个小女孩，竟然已经是破尘境。
境界高，感知能力强的修士，都知道大船遇到了危机，只是暂时未知是什么威胁，大体上能推测出来是海妖。
在大海上，能够让船员修士紧张的，除了海妖就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才出海的头一天，太阳才落山没多久，竟然就出现了意外情况。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韩江感慨人类的渺小，在如此宽广的海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类所未知的生灵与妖邪。
此时已经有很多官修去往船头，乘客也都按照要求回到了自己的船舱里。
对于很多看热闹的修士，船长是不会去驱赶的，有境界的人有时候会帮上大忙，当遇到危机的时候，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力量。
这个，他们分得清，没有那么蠢。
船又行驶过一段时间，关注海面的人心情越发紧张，海水里面有莫名的生物在游动，人们能看到海水里面偶尔会涌起高高的浪，有黑色的影子在月光照耀下，绕着船身快速游动。
那黑色的影子一时也不敢攻击船体，它能感知到船体本身携带的巨大能量。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黑色影子是见识过船体的威力的，强大的灵气加上船头上那些霸气外露的修士，看来还是颇有几分忌惮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海妖，看来今天晚上没什么大戏看。”韩江附近的中年男子开口说话，看他说话的样子一身轻松。
“不见得，这只大鱼不过是打头阵的，真正的威胁应该是船尾。”老头回应中年男子。
然后几个人都回过头去看船尾那边，果然后远远的有一道细不可查的影子在跟随。
小女孩没有说话，注意力不在水里，只是盯着深深的海底，目光中隐隐有白光闪动。
境界上的差距果然会让人看问题出现层次。
中年人只看到了表面，老头多能多看到一些，是来自后面的威胁，而小女孩跟韩江发现的是同样的地方，就是深海之下。
那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大船之上，就像猛虎潜伏草丛，等待最佳时机，然后扑上去直接来一个致命一击。
而韩江还能多看一层，就是那双隐藏在深海之中的眼睛，关注的地方。
那双眼睛的目标，正是站立在桅杆上的小女孩。
也就是说深海海妖的目标不是大船，而是小女孩。
韩江不由得认真打量了一番小女孩，从外貌上来看，小女孩穿着普通，打扮普通，跟寻常人家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人的眼睛是本质的天窗，透过小女孩的眼睛，能看到一种坚毅果然神色。
小女孩并不是什么妖邪，不过本身具有一股天然的神圣，而且如此年纪，竟然就已经是破尘境，简直比西郊皇陵那位公主还要天才许多。
空中出现阴云，将明亮的月光遮挡住。
天色暗淡下来。
想必深海中的大妖要动手了。
海水涌动，船体开始摇晃。
虽然很想知道关于小女孩的故事，不过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直接去询问，容易引起老头和小女孩的防范，刚出海就引人注意，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就算自己的修为强过小女孩，也不能太过嚣张。
“猜猜前面是什么海妖。”中年男人看来是经常出海，对于这种场面并不慌张。
“无非是鱼虾之类的角色。”老头不屑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海中生物众多，单单是鱼就不知道有多少种类，老人家只是凭借一个鱼虾二字，倘若真打赌的话，可不作数。”
老头不再说话，看来是不想打赌。
从双方对话，韩江能看出来，老头与小女孩并不认是中年男人，只是中年男人的关注点始终在老头那边。
“前面是一只带鱼海妖，后面是一只海龟海妖。”小女孩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不过眼神中没有多少善意。
韩江有些担心这个小女孩要出手伤人，如果这个破尘境的小姑娘真的脾气不太好，自己要不要去拦下，他快速思考。
“小姑娘当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眼力，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人物。”中年男人不再笑了，看着小姑娘，感觉胸中荡漾，竟有些气短。
“我还没说完呢，再往下一些，就是一只鲨鱼大妖，我说的可有错。”小女孩冷淡说话，语气里似乎都能吐出冷霜。
中年男人脸上已经开始僵硬，嘴唇开始哆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对不对，如果对了，麻烦把赌资给我。”小女孩不再看中年男人，只是继续去看海洋深处。
显然，对于那里的海妖，她口中的鲨鱼大妖，她还是比较在乎的。
“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大家还是不要太在意。”刚才中年男人只是说了要不要赌，但是并没有说赌什么，这时候见小女孩有些厉害，就不想再去讨没趣。
说完后之后，中年男人转身想去别的地方看戏，不过小女孩好像并不打算让他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能言而无信。”
小女孩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中年男人的身边，让那个高大的爷们额头沁出冷汗，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那，那就赌一两银子。”中年男人说道。
“不行，赌资还是我来定吧，这样公平一些。”小女孩说道。
实在看不出公平在哪里，韩江和唐九妹只是旁观，并没有去参合，从某种程度来说，中年男人确实有点讨厌，平白无故的跟人家打赌，现在人家讨要赌资，却又想赖账。
“好，那你说多少钱。”中年男人说道。
“不，钱太过俗气，我们赌命，”小女孩面色平静的说道：“我说对了，你死，我说错了，我死。”
这种话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确实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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