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默了默，握紧了手机，“顾行知，方面是我错了，是我不够光明磊落，你厌恶我，憎恨我，都可以，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是外婆病了，我要去照顾她，我得去看她，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在这儿，就当我求你，求求你了，在外婆情况稳定之前，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保证，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会让你解恨，是，我撒了很多谎，骗了很多人，可是这一次，这一句，是真的。”
穆然的话，算是回答了顾行知的问题。
看着穆然放下身段和自己说话，再也不是曾经那样，只是他一个人拼命的追逐，顾行知本该高兴，可他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穆然在意什么，穆然那么渴求亲情，把外婆当成最亲最亲的人，外婆生病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他知道她慌了，知道她紧张，知道她迫切的想要回去外婆的身边。
可他也慌了，他也紧张，他也迫切的想要穆然待在他的身边。
五年，每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想穆然的可爱，想穆然的可恨，想他和穆然并不长久的过去，想他和穆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发展的未来。
五年，他累了，他怕了，说他无情无义也好，说他自私自利也好，他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挺，他只想和穆然待在一间房子里，真真切切的感受穆然的存在。
他不放开，就不放开。
顾行知折身进去浴室，浴室的门一关，也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等到浴室的水声响起，穆然起身，准备开门出去，可是她试了一下顾行知刚才进门时输的密码，完全错误，又试了顾行知的生日，自己她记忆中的顾行知觉得很重要的日子，都错了。
把记忆中特殊的数字都拿出来拼凑，尝试了很多遍，都是错误的。
穆然挫败不已，回到贵妃榻上坐定。
从昨天接到电话开始，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点儿东西没吃，胃开始不舒服了。
穆然起身，找到厨房，看了一下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
整个厨房，除了一包泡面，什么都没有，好在日期好看，没有过期。
穆然烧了水，专心致志的煮泡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洗澡出来的顾行知，倚在门框上，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直到煮好面，打算端着出去了，才发现厨房门口站了个人。
五年不见，顾行知变得多了，从前就瘦，如今更瘦，要不是有肌肉，穆然都怀疑他是不是营养不良。
个子也长高了，往那儿一站，压迫感十足，不容小觑。
五官长开了，比起从前的温润如玉，多了几分凌厉。
要说哪儿不变，就是他看人时，眼睛里面流转的氤氲，湿漉漉的，一如初见时候的温驯。
穆然绕开顾行知，端了泡面去饭厅里吃，三两口下肚，筷子被人拿了去，紧接着，碗也被人挪了过去。
顾行知一点儿不客气的坐到穆然对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仿佛是饿了很久。
穆然抿抿嘴角，由着顾行知夺了她的午饭。
不到一分钟，悠扬的手机铃声在公寓里回荡。
不是穆然的，就是顾行知的。
穆然看着顾行知，示意顾行知接电话，顾行知忙着喝汤，一点儿都不想耽搁，挪出空闲，说了三个字，“衣兜里。”
穆然起身，从顾行知的衣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黎字。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他不认识的。
穆然把手机递给顾行知，顾行知不接，一个劲儿的找着碗里残余的面条。
穆然只能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顾行知耳边。
“连长，我这边没事儿了，要不我去您的公寓吧，顺便帮您带点儿东西！您要什么？是打包饭菜还是买泡面？需要加两个鸡蛋吗？”
“买点儿新鲜的菜来，荤素搭配，再拿两听啤酒。”
“咦！连长这是要亲自下厨吗？不对不对，连长又不会做菜，是不是秦小姐在您那儿？误会解开了，和好了吗？”
小黎的玩笑话让顾行知喝汤的动作一顿，他下意识的去看穆然。穆然也看着他，可是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没有一点的波澜。
以为她会在意？以为她会不高兴？顾行知啊，在穆然的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他自作多情了？
顾行知一把夺过手机，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穆然把碗洗了出来，顾行知还那样坐着，一手夹着烟，一手划拉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穆然觉得，顾行知的烟瘾大了些，他们相处这才多久，顾行知已经抽第二根烟了，而且，顾行知抽烟没有规律，一闲着就要抽上一根。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可穆然不敢多说，她现在说什么错什么，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敢说什么？
只是，顾行知的头发没吹干，刚才忙着吃就算了，这会儿闲着，怎么也不管。
水珠子往下落，已经湿了大片衣服，再这么下去，沙发也要遭殃了。
“顾行知，你先把头发吹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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