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看着刘一止，有两分钟没说话，刘一止不好意思得摸摸鼻子，“谨思兄，你看什么呢？”
“额，你不知道，我不喜欢算计人。”
“你是个正人，那就当我没说过吧，你能不能成功，其实取决于梁公子。”
“我相信他。”
“但愿你是对的。”
剩余的时间，郭永便说了他在街上看到的一切，让刘一止帮着斟酌用词，到时候见到梁孝杰该怎么说？
……
二月二十，丘岳领兵二千出发。
二月二十一，梁孝杰带领轻装步卒抵达阳谷县。令兵来传讯，狮子楼会宴。郭永那脸，当时就拉下来了！
待令兵走后，朝刘一止抱怨，“梁公子不该这样！一个小小的捷报，要庆功几次啊！而且他们只是嫌犯啊！”
丘岳遇到的那一大群壮丁、男丁，有四千多人，下令兵卒冲阵之后，给好些人吓得乱跑，身上受了磕碰伤。丘岳不是闲的蛋疼非要来这一出，他这么做的目的便是恐吓！告诉面前这些人，你们是我从贼兵手中救出来的！给我牢记这一点！要不然就被会被当做贼兵论处！丘岳自是没有捉到贼兵，便高明的弄了百余个疑似贼兵，是不是贼兵我不知道，交给你们文官去审讯，功劳嘛，我先提走了。
郭永看透了他的小九九，不愿背上杀良冒功的罪名，但是这些无辜的人，却一次又一次被消费！梁公子会怎么处置这些人？
刘一止有伤不能去，郭永心里有点虚，包好了机密文书，打算宴会之前亲见梁公子一面。
颠颠去了衙门，卫队俱在，郭永心里还一阵高兴，梁公子果然重责任！
废话嘛，中路剿匪由梁孝杰一手负责，败仗功劳都会记在梁家头上！梁孝杰还指望此次一步登云呢！能不卖点儿力气？能不装装样子？
郭永报了姓名，有梁孝杰的幕僚出来把他带进去了，听到脚步声，梁孝杰止住了话题，抬眼向来路看去，二人闪出门后，衙厅之中坐了七八人，看样子都是文吏。
“梁帅！郭参军带来了。”
梁孝杰点点头，“忙你的去吧。”带路幕僚便退出去了，“谨思啊，来走到中间。”
郭永抱着包袱，冲梁孝杰诸位作个罗圈儿辑，“郭永见过梁帅，见过诸位同僚。”
梁孝杰不咸不淡道，“谨思啊，原原本本说一说，你当时与王贼的对敌，他麾下的兵卒到底如何？是否悍勇？”
郭永早有准备，脑海中复盘数十次了，把当晚的诱饵夺城之战一丝不漏全部剖析来讲，还加入许多自己的猜测，这过程众，梁孝杰及同僚屡有发问，郭永都如实作答。这一场败仗分析会，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郭永脚都站麻了！
“梁帅，我怀中这些，便是刘押司偷来的贼兵文书，我都看过了。”
梁孝杰好奇这个包袱很久了，便接过来打开观瞧，郭永见梁孝杰捏在手上，便道，“从这些详细规整的文字来看，王伦绝对不是一般的乱贼，其谋略文思，远胜一般人。”
文书被传递开来，有同僚不同意道，“郭参军勿要妄下定论，这些又不一定是王伦自己写的，看这字迹不一，应该是有能人相助！”
“我同意，这么多数据记录，王伦一个人哪里记录得清，由此看来，他麾下有十数书手，帮着他整理。”
“这可比一般的草头强盗高明多了，你们看我这张，记录的是三队三都兵的口粮发放数字，三升米，二两肉，酱菜干果盐都有记录！这是一般贼兵会做的吗？”
梁孝杰接回话头，“用管理军队的方式来管理贼兵，可见，王贼要么出身行伍，要么精通行伍，要么有能人辅佐。”
郭永心里道，这不废话嘛？
梁孝杰沉默片刻，“看来要认真对待这个王伦了，诸位万不可大意！”
众人应答，喏！
“我要你们七个，从这里面挖掘出更多的信息，明早给我！严格保密，不得对任何人讲！”
众人起身离开椅子，收了散落的文书离开了。
厅堂内，只余梁孝杰和郭永面对面，还有两侧安静的椅子。
“谨思，你知错吗？”
郭永抱拳躬身，“梁帅，下官知错，不该贸然带兵夺城，以至于损兵折将，陷落大量军资！”
“弓弩、甲胄，这可都是国之重器啊！噩耗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不明了，做事一向稳健的郭谨思，居然会犯这种错误！你保着这些东西退回来就是大功一件了，为什么非要去豪赌？”
郭永刚才已经讲过了，是疏忽大意，是轻敌冒进，梁孝杰现在才发火质问，那是气还没消，不是在问他原因，郭永只能受着，谁叫你办砸了事情？辜负了梁公子的信任？
梁孝杰收了怒气，“谨思啊，你知道老爷子给我下的令是什么？”
郭永不敢问，身子稍微动了动表示愿意听。
“六月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全歼王伦所部、晁盖所部！”梁孝杰咬咬牙，“李侍从、杨少保、林大使、蔡大使、朱提举一干人等，带着几万兵力都没有扑灭的王伦，反而让其愈演愈烈！做大做强至于3万兵将！刚才看到那些文书我都害怕！他是招降了多少禁军！收买了多少人心！整个兖州大营中枢是不是投降他了？”
对于梁孝杰的推断，郭永也吓了一跳，“兖州大营还在官军手中，不至如此吧？”
“所以我要你亲自走一趟兖州大营，给我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官吏兵将投靠了王贼！”
“下官领命！”郭永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判断王伦麾下真实的兵力情况，军卒水平！
梁孝杰又道，“你兵败的事，不能不罚，现在便是戴罪之身去往兖州大营，一路谨慎小心，王贼的渗透，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
郭永心一惊，“梁帅，我懂了！”
“这是我亲兵的腰牌，你拿着应付关卡盘问，务必做好这件事。”
郭永接过腰牌，上面刻着王小堂三个字，“梁帅，下官还有一事请求！”
“说吧。”
“就是我提到的刘押司，他当初是被王伦骗来的，如今逃出牢笼，还希望梁帅能……”
梁孝杰道，“此人掌握的机密，就这么一点儿吗？”
“此事我已经盘问过，当初王贼造反，三州诸县草木皆兵，这个刘一止被圈养在寿张县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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