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芫对上云启鹤的眼神，心虚的浑身的汗毛竖起来了。她捏捏拳头，尽量作出淡定的样子，尴尬的笑笑道：“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师姐吧。”云启鹤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谢芫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尽量保持淡定，道：“我不明白师弟的意思。”
云启鹤凑近了谢芫，冷声道：“从方才起，师姐就一直偷看我，好像在密谋着什么。莫不是，你怀疑是我偷走了法器？”
“……”
这小子平时脑子不好使，关键时刻居然转悠的这么快。
谢芫面上的尴尬都快要溢出来，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只能敷衍道：“师弟你多虑了。”
“师姐，你我二人从六岁时就一起长大。如果过去了十一年，你认为师弟我是还不了解师姐吗？”云启鹤说着这些，眼眸竟然开始泛红，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委屈。
这立刻让谢芫想到了上一世，面对着被烧尽的仙门以及魂飞魄散的云逍遥时，云启鹤所露出的眼神。
既有厌恶，又有委屈。
但那时候的他还是坚定的将冰冷的话抛出来：“你我认识二十一年，我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谢芫不明白为何会想到这些，只能咬咬牙下狠心。想还云启鹤清白，必要的欺骗还是要继续：“我一直看你是因为觉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成熟了不少，变得更有担当了。”
闻言，云启鹤面上的申请稍微缓和一些，却而代之的是嫌弃。他忍了很久，才把那嫌弃的话换了个说法说出来：“师姐，就算你在，仙门也大多数情况下是我接手好吧？”
“……”
无论是她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定要开始咸鱼生活，还是后来假装失去法术摆脱怀疑，亦或是最后被逐出仙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完全担负起小宗主的职责，更像是一个过客。
谢芫的心被愧疚沾满，不由得用同情的目光与之对视。
云启鹤烦透了她的这副模样，冷着脸道：“既然没什么，就赶紧上路吧，我爹的符箓还等着我去解开呢！”
“师弟……”
谢芫踌躇着喊了一声他，紧接着豁出去一般，道：“仙门能够被你掌管，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现在的结局与之前完全不同。
云启鹤没有转头也没有接话，而是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谢芫知道他是害羞，也不忍心去拆穿。
二人好不容易到达凤兰镇，就感受到整个镇子被大量的灵力笼罩着。
谢芫也已经飞升，体内的力量不由得与之呼应。
他们缓缓的降落下来，在大门口处停下了脚步。云启鹤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谢芫，总害怕门口的结界会伤害到自己那已经成了半个魔界人的师姐。
他不善于说关心的话，只能冷哼一声，道：“师姐，你还是离远一些吧。”
“只是个结界而已，难不成还会伤害我？”谢芫不解风情的接话道。
云启鹤面红耳赤半晌，才咬牙道：“这里灵力太强，对魔界的人有伤害。”
他竟然关心我？！
谢芫特地看了看天空，确定今天的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才长舒一口气。但她也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真的错怪了云启鹤。
为了更有说服力，谢芫还特地在云启鹤身后推了一把。他的身体一下子穿过结界，之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再次走出来。
看着他轻松的过去了，又过来了，谢芫心情无比的复杂。
还没等她复杂过什么劲儿来，云启鹤已经开口了：“师姐，魔尊给你说咱们要找什么药材了没有？”
没有！
谢芫嘴角抽搐，拼命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药物的名字。她还祈祷，云启鹤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自己胡乱说一个糊弄过去。
可惜谢芫是个很厉害的药盲，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药。她咬牙切齿半天，最后突出两个字：“茯苓。”
“……”
云启鹤眼中那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更加明显，恨不得把那两个字直接刻谢芫脑门上。他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似乎是想把没见她的这段时间里的白眼补全。
谢芫还不知所云，眨巴着眼睛与他对视。
半晌后，云启鹤终于受不了谢芫那真挚的目光，道：“寻常百姓家，都可以得到茯苓。”
原来是这样！
谢芫懊恼的捂住自己的头，后悔自己没在出门前看看医书。
偏巧谢芫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云启鹤的怀疑。他眯着眼睛看了谢芫半晌，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你们两个是希望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是不是魔界的人！”
“其实，没有什么怀疑不怀疑的。”谢芫尴尬的打哈哈，“你是我的师弟，我们两个就是这样互相信赖的存在！”
但是云启鹤眼中那份信赖就这样消失了。
实在没办法，谢芫叹了口气，实话是活道：“其实，我跟师尊都被人下了符箓，且符箓周围的防御非常全面。也就是说不是偶然种进去的，而是我们非常信赖的人下的。”
无论是情殇符还是如今让云逍遥晕倒的符箓，都是被欧石楠特质的。普通人化解不了，必须借助魔界的力量。
“我跟师尊唯一的交集就是你，所以自然会……”谢芫说不下去了，只能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的方向，“我心里其实是相信你的！”
“少来。”云启鹤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信任，就不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
谢芫明白自己真的错了。当即诚恳的低下头：“对不起。”
云启鹤偏过头去，完全不想看到此时的谢芫。谢芫只能厚着脸皮凑过去，却因为情绪激动一下自己踏进了结界里。
这下，云启鹤的眼眸终于转过来了，却是目瞪口呆的。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谢芫，最终嘴角抽搐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谢芫当即露出委屈的样子，小心翼翼道，“但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师弟请相信我！”
云启鹤捏眉心，不耐烦道：“说吧。”
谢芫脸上的笑更加尴尬，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其实已经飞升了。”
“……”
云启鹤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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