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唯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倒下的那个男的身边，抬脚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稍微一用力那男的脸上的表情便更痛苦几分，插着刀子的喉咙口流血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额……”那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顾鸢唯那一脚把他踩得直翻白眼。
“替我……”顾鸢唯把脚从他身上移开，又踢了踢他的手，话还没说完又顿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笑颜如花的说：“哦不对，你们要死了，带不了话了。不过你们那藏头缩尾的老大肯定在这附近，说不定还能听到这里的对话。那么，我真是谢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她说着站直了身体，抬头看了一下淡然的说。
“这种感觉很糟糕。”顾鸢唯将枪举起，对向了那十几个回光返照似的站了起来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我明明已经把枪收起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杀过人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要做个好人的。”她说完，第一发子弹已经打了出去，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声音，但是他们身边有一个人已经瞪大眼睛倒下了。
“我真的，真的很想，做一个普通人啊。”顾鸢唯说完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的十几人中又倒了一个，同样的，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震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倒下一样。
“别……别，我，我不想死……我不……”那十几个人大概真的是刚被拉进组织没多久的，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队友倒下，一个个的都慌了，其中一个男的看起来大概就二十岁左右，脸还稍微有些稚嫩的感觉，此刻他的嘴唇颤抖着，慢慢的往后退着，退了几步之后他猛的转身往后跑去，却忘了这里是死胡同，身后只有一堵两个他那么高的墙壁，他眼里的绝望几乎要化作洪水溢出来了似的。
“啊……”顾鸢唯不冷不淡的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情绪的说：“这儿是你们家老板帮你们选的死胡同啊，忘了吗？你们身后是无路可退的，往前跑才有路可走啊。”
“不……不……”那个男人摇着头，似乎还想在做一些挣扎，顾鸢唯看着突然叹了口气，她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着的男人，突然又咧嘴一笑，将脚尖抵在男人的下巴尖上，突然猛的将他的下巴往上一推，男人被迫抬头，这样一抬头便狠狠地牵扯到了喉咙上的伤口，他一下子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双手竟然来了力气，用力的抓住了顾鸢唯的脚腕想要将她的脚拉开，却是蚍蜉撼树。
“真可怜啊。唔，我都好久没这么对一个人过了。以前觉得这样对待该死的人根本一点也不残忍，后来又觉得似乎有点残忍，我都快忘了做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感觉了。”顾鸢唯带着一丝怜悯的看着男人，又猛的将脚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绕过他走了两步，离那十几个男人更近了，他们都恐惧而又慌张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杀戮狂魔。
“我可以放过你们的。”顾鸢唯看着他们，忽然展开了笑颜，笑得纯良无害，那些人一听原先黯然的眼睛都亮了一些，而后又有些紧张的看着顾鸢唯，生怕她下一句说的会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话。
“当然，”顾鸢唯笑得更明媚了一些，又说：“有条件的。”
她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害怕得不行，而后就听见她又温柔极了的说：“啊你们现在还有十二个人啊，那刚刚好，两个人一组，互打吧。”
“什……什么意思？”其中一个男人瑟瑟发抖的问道。他们这剩下的十二个人基本上已经被顾鸢唯虐打得体无完肤甚至是精疲力尽，能站着还是因为刚才被震惊到了才回光返照似的有力气站着，别说打架了，他们现在连手都挥不起来了。
“字面意思呀。”顾鸢唯微笑着说，她低头轻轻的抚着枪身，又说：“如果你们真的不懂的话，那我可以说的更明白一点——我会放过你们，但是这个“你们”里面，只包括了六个人。”
那十二个人于是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震惊、恐惧、害怕、摸索、探究以及……逐渐意浓的疯狂。
“对，就是这样的表情。”顾鸢唯满意极了，她忍不住鼓了鼓掌，又轻声的笑了几声，笑声似银铃般悦耳动听，只听她又说：“我都三年多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表情了，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不太适合当一个好人呀。”
“……”十二个人看着顾鸢唯片刻，而后都非常默契的转头开始看向自己的队友，彼此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求生的欲望和渐渐深重的杀意。
在“活着”这两个字的面前，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情谊，不论是亲人、是朋友、是爱人，更何况只是一个合作关系的队友呢？
顾鸢唯往后退了几步，又走回喉咙上插着把刀的男人身边，看见他居然还能苟延残喘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惊讶的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好奇的说：“呀，都这样了还能活着啊。”看见那男人垂死挣扎的瞪着自己，她又笑着说：“以前看过一本书，里头提到过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要猜猜看吗？我觉得那句话太适合你了。”
“啊额……”男人已经没办法说话了，然而他还是不甘的发出了令人听着就想再揍他几顿，他死死的瞪着顾鸢唯，喉咙上的伤口流血似乎已经停了，不过照地上那一摊血的量来看，估计能活着也是个残废了。
“啊……我想想，那句话好像是——“真让人想起沼泽里的蜈蚣”。”顾鸢唯轻缓的说出这两个字这六个字，而后又笑眼盈盈的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诶，干嘛这样瞪着我呢？难道你不觉得这句话很适合你吗？”
“啊！！！！”身后忽然有人爆发出一声怒吼，顾鸢唯转身看过去，便看见地上又多躺了五个人，这五个人脸上都不一例外的带着不甘的表情，而剩下的一个……顾鸢唯绕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挥着木棍要向原本的队友砍去的那个人，又转头看向另一个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的人，她忽然觉得，没有武器的那个人会是站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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