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妍问的这么直接，是因为她不甘心。
她从小就和姜华感情好，在她看来，姜华比自己亲妈更像妈，代替罗秋雨完成了很多妈妈该干的事。
张妍可以接受姜华为了亲生儿子离开，人之常情，但如果是因为惧怕怀疑她而离开……张妍有点接受不了。
一屋子人都很尴尬，沉默着不说话。
倒是梁霄这个外人不怕得罪人，直接就说——
“让她走。关键时刻我们一个人保护一个刚刚好，少她一个能轻松很多。这个女的本来就是多余。”
说着，梁霄指了一下黄茗芝：
“这位阿姨，你会做饭吧？我饿了。”
严卓的妈妈黄茗芝倒是个好说话的柔软脾气，见梁霄提出要求，她立马就点点头，跑到了厨房开始忙活。
黄茗芝相信轮回者的事，所以能体谅张妍和梁霄的辛苦，哪怕只是做个饭，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黄茗芝也感到很开心。
而姜华看到自己的工作已经被黄茗芝代替了，她也一脸轻松的看着罗秋雨：
“罗女士，你看，这个黄茗芝也能代替我的活儿，那我现在就走了啊。这个月的工资别忘了抽空给我打在卡里。”
说完，姜华就披了件外套出去了，丝毫没有留恋。
张妍望着姜华的背影，心中有些许的失落和忧虑。
看到张妍这副失落的样子，罗秋雨冷笑着讽刺道：
“看什么看啊？别看了。你真以为她对你能有什么感情吗？还不是为了赚钱。”
张妍厌恶的看着罗秋雨：
“可姜姨除了每天帮我做饭洗衣服之外，还帮我开家长会、陪我逛街、和我谈心、和我一起学泡茶……这些你都没做过。”
“是！我是没做过这些，那不是因为忙吗！”罗秋雨现在本来就因为恐惧而变得比较狂躁，被张妍这么一顶嘴她就更生气了，“她做了那点事儿你就死心塌地的喜欢她啦？她就比你妈还重要啦？！那你知不知道，她干这些事儿都是有价码的？开家长会一次500，陪你逛街一次500，和你谈心一次300，陪你学泡茶一小时200！这都是她自己开的价，我怕你知道了难过，才一直没敢告诉你。”
听了这些，张妍愣了。
姜华隐瞒的太好了，张妍一直都没注意到原来姜华对自己这么热情是因为钱。
她还以为是真心对自己好。
心里难受了好一会儿，张妍才缓过劲，故作平静：
“不管是不是为了钱，她也对我好过。就算是你花钱雇的人，尽到当母亲义务的也是她。”
罗秋雨拢了拢头发，白了张妍一眼，没再理她。
张妍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盯着茶几上的苹果。
她突然觉得很累。
无尽轮回的意义是什么？保护罗秋雨的意义是什么？她在休假的世界里拼命赚善恶点数又有什么意义？
除了杀戮和冒险带给她的一丁点刺激之外，她似乎一无所有。
梁霄坐在餐桌那边，遥遥瞥了张妍一眼，皱了皱眉，又继续将目光落在了厨房里的黄茗芝身上。
气氛再次压抑到了极点。
在一片沉默之中，黄茗芝做好了饭菜。
当饭菜上桌，黄茗芝柔柔的笑着，招呼张妍母女俩：
“罗妹子，妍妍，都来吃饭吧。”
张妍和罗秋雨坐在了餐椅上，默默的扒拉着自己碗盘里的饭菜。
张妍和梁霄都是经历过一次末世的人，在末世里面他们养成了快速吃饭的习惯，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就把胃给塞饱了。
黄茗芝倒是比较淡定，怜惜的看了看张妍和梁霄，叹口气，也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罗秋雨则是看的目瞪口呆。
虽说好久没和女儿一起吃饭了，但……她以前吃饭是这个样子吗？
这狼吞虎咽的，跟难民一样，不对劲吧？
而黄茗芝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也让罗秋雨耿耿于怀。
罗秋雨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为什么眼前这两个陌生人，看上去都比她这个亲妈更了解张妍？
难道真的是她做的不好？
罗秋雨烦躁的扒着饭，味如嚼蜡。
就在饭快吃光的时候，突然，罗秋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的电话铃声是一个轻快的女声，清亮的嗓音配着小清新的曲调，但歌词却是在反复唱着“fuckyouveryverymuch”。
罗秋雨听到这首铃声，眼睛一亮！
这是专属于她那混蛋老公张奥的铃声！
她连忙接通电话，劈头盖脸的问——
“你的位置？身体状态？附近有没有发生危险？”
能接通电话不容易，罗秋雨还是比较理智冷静的，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废话。
对面的张奥信号不太好，罗秋雨只勉强能听到几个单词——
“我……枫林奥美……和……你哥嫂……躲……四楼……402……”
然后，一阵忙音传来，电话似乎因为信号太差，自动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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