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一开始打算躲开饭局，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压力的准备。
害怕吗，没有。
带给她的只有麻木过后的放松。
回到别墅后，一如黎书所想，黎茂国还没回来。
她身上火锅味挺重，黎书慢吞吞的徐姨打了声招呼后，打算上楼洗澡。
“喵~”一声软萌的猫叫传来，随之而来黎书脚上一重。
她缓缓低头，对上慵懒的窝在拖鞋上的猫儿。
纯白的毛，琉璃似的猫眼，粉嫩的小舌。无疑是可爱的。
黎书却打心底喜欢不起来，眼前的猫，是日日得舒筱亲自照顾的宝贝。
她以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嫉妒。
“喵。”猫儿在她鞋上伸了个懒腰。
黎书面无表情。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舒筱穿的家居服，也没看黎书，轻柔的把布偶猫抱在怀里。
黎书嘴角轻轻上扬，是十几年来的乖巧演技。
“妈妈。”
舒筱安抚的顺着毛，闻言瞥了黎书一眼。语气冷淡的像个陌生人：“我还以为你是泥人，没想到还算有主见。”
话毕，就逗起了猫。
黎书懒得去想这是夸赞，还是嘲讽。
她受不了身上的味，一步一步上了台阶。
舒筱腾空看了眼黎书恹恹的背影，而后面色淡淡收回视线，笑了笑：“徐姨，我的燕窝炖好了吗？”
黎书一进屋，就锁了门，听着‘咔嚓’一声，翻箱倒柜找出上回舒筱和黎茂国大吵后，她在客厅角落捡到的照片。
耳边依稀还能想到那天舒筱的一句：黎茂国，你连大学生都不放过。
大学生？的确。
照片上被搂着的女生胶原蛋白满满，清纯的很。新鲜而靓丽。
她眸子没有亮色，沉沉的吐了空气。
等黎茂国回来时，差不多是十一点。
‘砰砰砰’门被外面的人重重敲响。
“黎书，出来！”黎茂国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脱，就上来兴师问罪。
冯总儿子今天来了，长的肥头大耳的，黎茂国并不满意他的长相。可黎书没到场，却让他难堪。
黎书下床，轻轻开锁，拧开房门。
黎茂国见她安安静静的站在灯光处，气不打一处来。
他脸色铁青：“今天怎么回事？你这是要造反吗？黎书，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要惹爸爸生气？”
黎书垂着头，挡下眼底的复杂。
“爸爸，我错了。”
“错？你怎么会有错呢！”黎茂国桃花眼里怒火难掩。嗓音拔高，险些震破黎书的耳膜，就连楼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黎茂国越想越气，当下扬起手来，冲着黎书莹白的小脸就要打。
他明显见黎书身子在发颤。女孩抬头，小脸煞白，继承着他的桃花眼里正含着水雾。
黎茂国哪儿还打的下去。
到底是他的骨肉。
黎茂国收回手，正要出言教训。就听女孩吸着鼻子抽着气。
“爸爸，这是真的吗？”黎书颤巍巍的递出手里的照片。
黎茂国看过去。
彻底没了话。
——
黎书也因此换了个清静，黎茂国最后和她说了什么，黎书没留意，但是对方走时，颇有落荒而逃之感。
黎书哪有适才的委屈状，她随意进了厕所洗了一把脸。顺手把黎茂国忘了收走的照片扔进垃圾桶里。
她清楚黎茂国秉性，有些事做第二次的话，就不好使了。这照片是没有利用价值了。
黎书继续躺在床上。就听屋外开车的声音。
黎茂国走了。
黎书困倦的打了个哈气，满脸无所谓。
“小书。门外传来徐姨的声音。她端着一杯牛奶，轻轻放到她床头柜上。
“好了，你早点休息。”
“好。”黎书小声回复。
徐姨刚走出房门，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明天徐姨要回家一趟，小书如果不去学校，就去外面吃，外卖不干净。”
黎书清浅一笑：“知道了，徐姨。”
徐姨这才下了楼。
黎书正要熄灯，只听手机‘叮咚’一声。
黎书瞥了眼，神色一怔。
头像很熟悉，是下着雨的断桥。
……
后天就是沈母的忌日，沈晏回家后，独自又喝了好几瓶啤酒，可有些时候越想醉，却越是清醒。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却想到了黎书。
想着她和司机的对话，沈晏已经能猜到黎书回去后面临的是什么。
他抵了抵后槽牙，耷拉着眼皮，在输入键上打出：你还好吗。
可想了想，很快删掉。
沈晏琢磨片刻，换成一句：“小矮子，你睡前喝酸奶吗？”
黎书盯着酸奶两字，眯了眯眼。她手指轻快的打字。
黎书：［不喝！］
沈晏：［那牛奶呢？］
黎书视线下意识移向徐姨不久前端上来的牛奶上。
黎书懒得理他，气鼓鼓的关了手机。
她望着没有辣全的窗帘，看着窗外的月光姣姣。被黎茂国波动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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