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泽带着霍则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王府院子里站着的这几个人皱紧了眉头。
“你们几个去城北的水源地守着，那里有一条河流主干道，”初泽指着其中几个人，又看向了右边的几个人，“你们几个分开行动，散布在城南的居民区。”
“遵命。”
那些人听到初泽的安排后，又训练有素地在原地散开，朝着不同方向离开了。
初泽这时又回头看向了霍则拓，一脚跃起，站在了一旁的围墙上，“霍公子你跟我来就好。”
霍则拓不知初泽这样安排的用意，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跟着初泽走出了王府的门。
“初泽，殿下这样安排是为什么？”
“殿下怀疑这是人为，孤啼县不过是试水，那个人真正想下手的地方是桃锦县，”初泽耐心地解释道，“这场瘟疫传播的范围之所以有限，是因为殿下雷厉风行的手段。我们当时明明守住了城东，却又出现了新的感染源，这难免会让我们手忙脚乱，将重心完全放在孤啼县。”
“边境这边的疫情已经让殿下焦头烂额，如果最繁华的桃锦县出事，殿下一定要被朝廷弹劾了。”霍则拓皱紧了眉头，对那个幕后之人简直深恶痛绝。
一想到那天的刺杀，他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吗？针对乐承荏的到底还有多少人？为什么原先在京城他能够那样风轻云淡？
“焦头烂额还不至于，主子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初泽对自家殿下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笑了笑带着霍则拓来到了城中的一处高塔上，俯瞰全城。
夏夜闷热无比，又没有一点风，他们一路疾行体温升高了不少，而且这里的蚊子也相当多，霍则拓烦躁地拍打着身上，暗骂了一句，“见鬼。”
这时他又抬起头，看着初泽气定神闲的样子简直像看见了怪物，“那你觉得会是那条主干道，还是居民区呢？”
“我觉得有可能是主干道，所以派了很多人过去。殿下的意思是居民聚集的地方，但是我想，桃锦县最有可能的地方是那个河流的主干道。而且，今天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节点，孤啼县那边的官兵今天刚刚忙完了河流的治理工作，大多赋闲在家。孤啼县的官府设防也松懈了不少，但因为药方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官府的注意力都在大夫的身上。”
初泽耐心地跟他解释了此行的目的。
“是吗？”霍则拓一脸疑惑，尽力地用他不大灵光的脑子思考问题，“可是如果真的是主干道，他要下多少的毒才足以污染整个河流？”
初泽觉得霍则拓的话也有些道理，不免回过头看着他，一脸谦逊地说：“我们也不清楚他的方式，也许他有什么意外的法子呢？霍公子觉得呢？”
“我觉得不在主干道，他会在城南的某一口水井动手，就像孤啼县那样。而且我们可能要守好几天，也许那个人非常谨慎，唉。”霍则拓又一次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这次似乎是拍对了地方，他耳边嗡嗡嗡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就在这时，城南那边的天上突然窜起了一道火光，那道火光稍纵即逝，但是初泽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光亮。
“霍公子，我们两个可能都不太对。”
霍则拓也反应了过来，“真的在城南，那个人动作也太快了吧？殿下的命令要是稍稍晚一步，桃锦县可就要乱起来了。”
霍则拓说着就转过了身，朝着塔顶的楼梯走过去，想要走下塔顶，直接赶到城南的水源地。水是人不可能离开的东西，这场瘟疫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不对，”初泽猛地将霍则拓拉扯了回来，让他看向城北的方向，“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城北的方向也亮起一道亮光，亮度丝毫不亚于先前那个。初泽当即从塔上撤离，来到了城中的街道上，率先走向城南的方向。
“这是什么情况？这……这也太奇怪了，那方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霍则拓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也许我们今天就可以知道真正的毒源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了。”初泽叹息了一声，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短哨子，放在自己的唇边吹了起来。
哨声落下，一只黑色的鸽子飞了过来，然后落在了初泽的肩上。初泽摸了摸鸽子的头，然后将自己腰间藏着的字条塞进了鸽子腿上的竹筒之中。
“你什么时候写的字条？”霍则拓感到非常意外，这一路他们两个都在一块儿，他也没看见初泽用什么笔墨啊？
“我常年在外面做任务，有些时候需要立刻向殿下发送消息，但因为没有随身携带笔墨而错失了良机。所以我吸取了教训，每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都会事先准备好很多字条，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比较通用的字句，非常有用的。”
“学到了学到了。”霍则拓重重地点点头，这一点还真是非常有用。
初泽看着各自飞走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走吧霍公子，我们去审讯一下那些人。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写信给殿下，提供一份完整的答复了。”
连带着审讯的结果，边境的消息几日后就传达到了曌皇的手中。
曌皇摊开了乐承荏手绘的那张卷轴，眼底愈发深邃了。工部尚书沈一方拿着那张图纸的拓印，一直站在御书房里默默地研究着。兵部尚书栾安跟几位将军，也站在一旁一直议论不止。
“诸位爱卿可有什么答案？”曌皇淡淡地看着这些官员，歪坐书房一旁的软塌上。他眼前站着的，都是他信得过的老人。因为这件事情与朝中官员关系甚大，甚至会影响两国的局势，所以曌皇不得不找他们商议一番。
“我们两国刚平息战争就又要面临下一场战争，这样有些太过急促了。”栾安转过身来，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已经水落石出了，不让华耀给我们交代，这才更过分吧？”另一个将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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