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说的有道理，是奴婢太异想天开了。”仙儿将衣服挂好，说着顺从讨好的话。
周媚儿睨了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从屋子出来之后，她替周媚儿关上了房门，透过窗户看着里面亮着的烛光，她心里起了恶念，要是有一天忽然走水，烧死了周媚儿，那该多好？
“仙儿，你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知道回答。”玖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即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看着被吓破胆的仙儿，玖儿开玩笑道：“仙儿姐姐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被发现，所以才这样魂不守舍的吧？
说来也是，整日里侧妃娘娘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你要是真有事儿存心隐瞒，我们也不知道。”
玖儿对上次动鞭子的事情，怀恨在心，逮着机会就要给仙儿找不痛快。
这仙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眸看向对方，“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对侧妃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你说的可很好听，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背着侧妃娘娘跟太子殿下亲近呢。”
玖儿说着，勾了勾手指，她身后的一个婢女便端着洗脸的盆子上前来。
这盆子里刚好盛满了水，玖儿笑道：“想来仙儿姐姐平素里是不喜欢照镜子的，所以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
今日就让你瞧个明白，好让你知道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呵呵。”
仙儿的双手，已然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要不是怕吵到睡下的周媚儿，她早打翻了婢女手里的盆子。
一双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玖儿。
这玖儿到底是太子府的婢女，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从她身旁走过时，更是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回到耳房，玖儿更是命令婢女锁上了房门，不让仙儿进来睡觉。
更深露重的，仙儿就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
雅园，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陈子墨打着给陈姝送婢女的幌子，来劝说她代替四公主嫁去忧国。
此时两人正谈到关键处，陈子墨咳嗽了两声，好让自己看上去瘦弱可怜。
“阿姝，如果不是因为束手无策，我不会来求你的，我知道你对夜钰寒有意，倘若他也会你有情，我定然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只有你能帮到我了。
我没想到父皇决定下的这样快，他这分明就是在告诉满朝文武，我已经是一个弃子了，阿姝，我的性命和未来，全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陈子墨脸色煞白，嘴唇干裂，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他一把抓住陈姝的手紧紧不放。
陈姝只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皱着眉，解释了良多，对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不会去和亲的，出宫之前父皇就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和亲，连父皇都不逼我。”陈姝拒绝的干脆。
“父皇，你一口一个父皇，你把他奉为神一样的存在，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也是，你从小就出宫了，后来调查清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告诉你，等他把龙椅让给了二皇子，你就会知道和亲是你最好的下场。”
陈子墨的话，让陈姝陷入了疑惑和沉思，她放弃了挣扎，“母妃不是落水溺死的吗？”
陈子墨冷哼一声，“那只不过是父皇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母妃是被他虐死的。”
“虐？”就是那个死字，陈姝都说不出口。
陈子墨看到她脸色越来越差，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时候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得换个人继续说才有说服力。
“万俟影，你来告诉我天真的皇妹，她的母妃是怎么死的。”陈子墨把难题交给了万俟影。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万俟影便知晓了陈子墨心中所想。
他上前一步，停在陈姝面前，弯腰抱拳，开口道：“公主殿下，请容属下禀。”
“你说。”陈姝攥紧了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认真的盯着万俟影。
万俟影低着头，并不和她对视，酝酿了片刻，他开口道：“容妃娘娘被扒皮抽筋，折磨至死，至于原因，是因为皇上宠幸了她身边的宫女，容妃娘娘赐死了宫女，激怒了皇上，最残忍的是，容妃娘娘死的时候，怀有身孕。”
这番话，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了陈姝的耳中。
她身子轻微颤抖着，脸上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紫，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苍白，她的唇瓣动了动，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贝齿咬着唇，血色在唇瓣之间蔓延开来，血腥味也没能让她恢复平静。
陈姝手攥成了拳头，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饶是这样她也不觉得疼。
“你说，我父皇为了一个宫女，就杀了我母妃？”她确认着。
“确实如此公主殿下，我们找到了容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您要是不信，等日后有机会回北凉了，我带她当面与您对质。”万俟影答的坚定，任由谁听了，都会觉得这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咳咳。”陈子墨故意咳嗽着，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同时万俟影退到了一边。
“你现在还觉得，咱们的父皇是个仁至义尽的人吗？还有件事儿你不知道，最近他又招了一批西域美人儿进宫，是二皇子帮他找的，你以为他想废黜我是我自己的猜测吗？
我查到了这些，他定然也有所耳闻了，怕我们两个给母妃报仇，这才要把势力都给二皇子，阿姝，我们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你明白吗？”
陈子墨仰着头，用近乎央求的眼神看着她，眸子通红，布满了血丝。
在谈到容妃的时候，他的眼眶里含着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
可他是皇子，他不能哭。
“阿姝。”陈子墨温声叫着妹妹，殷切的望着她，“你是救我，也是在救你自己，你也不想落得一个和母妃一样的下场吧？”
陈姝的心里，忽地炸开一道惊雷，她恐慌的看着陈子墨，“刷”一下身子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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