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谣言不可信
交换质子的消息都已经传到宫外去了，西承宫消息又不闭塞，自然在第一时间便听到了风声，一整日下来，太监宫女们各个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原本以为这位得了圣宠，往后他们的好日子多着，所以才求爷爷告奶奶地拉关系让人将自己塞了进来，谁知道竟然还会有这一遭？
若是主子真被选中送往祈国，他们这些下人当然也会跟着一起去。
虽说主子真被送到祈国，祈国之人也不敢如何欺辱他们，但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的日子能有多好过？
最重要的是，这时间也没个长短，动辄十几年的几十年的都有，难不成他们的下半辈子都要背井离乡地在祈国度过了吗？
而且万一两国之间出现什么变故，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身处祈国的质子。
于是一整日的时间里，西承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在想着各种办法试着把自己的关系和西承宫剥离。
小喜子与小楼二人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他们自是不必想的，主子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没有二心。听到消息后他们先是看了看主子的表情，可从表情上来看，根本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他总是什么事都不会表露于面上。
后来主子又把自己关在寝殿中一天的时间都没有踏出来，他们知道主子心绪紊乱，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便没有打扰他，二人缄默不言地做着事情，期间听到宫中两个小太监在小声议论着这件事，还在打算着如何从西承宫脱身，可差点没把小喜子给气坏了。
他大为震怒地冲出去对着那两个太监就是一顿叱骂，就差上手了。
那两个太监被他骂得不敢反驳，全都缩着肩膀低着头，默默承受他的叱骂，小喜子骂到口干，方才恨恨道，“果然是没种的人，一遇到事就想着如何叛主，咱西承宫不需要你们这样的狗，滚滚滚，都给杂家滚，都滚！”
他当真是被气急了，就连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小楼站在他后面，也是冷着一张脸怒视着那两个太监。
直到小喜子骂完，那俩太监才灰溜溜地跑了。
小喜子气喘吁吁的，怒火还是没消，“这群好吃懒做的，平日里吃的饭比谁都多，一遇着事跑得比谁都快，真真都是狗娘养的。”
小楼也生气，但好歹还保持着理智，见他被气成这样，赶忙劝慰道，“喜公公消消火，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他们想走便走好了，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若往后还跟着主子，一遇到什么好处就把主子给卖了，那岂不是才更为麻烦。趁此机会，将这些不忠不义之人全都清掉才好。”
经她这么一番劝解，小喜子的气果然消了几分。不过一想起还把自己关在殿内的主子，他的脸又皱了起来，十分担忧道，“也不知主子现下在想着些什么……主子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平日里好事全都排不上主子，坏事倒全都想起主子来了。”
现在外头传得最多的便是六皇子即将要作为质子送往祈国。
小楼也很是忧心忡忡，不过喜公公已经乱了，她可不能再跟着乱，于是只得好劝道，“咱们都想开一些，说不定选的是其他皇子呢，谣言不可信，咱们还是别自乱阵脚……”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这番说辞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于种种方面来看，最有可能被送到祈国的，便是六皇子了。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呢，主子寝殿的门便被从内打了开来。
顿时噤了声。
主子脸色还好，看不出喜怒，但小喜子伺候了楚淮风多年，从他紧抿着的薄唇中便察觉出了他此时的内心定是没有表面这般镇定。
“主子……”二人忙走上前去，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走吧。”楚淮风看他们一眼，淡淡道。
“去、去哪儿？”小喜子有点懵，跟不上主子的思维。
“去养心殿，主动请愿。”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也没等直接僵住了的两个人，率先提步往外走去。
小楼与小喜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不再多言，急忙跟上已经走出大半距离的楚淮风，一同前往皇上所在的养心殿。
楚淮风将自己关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想来此次被送到祈国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圣旨什么时候会下过来了。
既然逃无可逃，那便正面去迎接它。
去到别国当质子也并不全是坏事，若是有朝一日回来，他便是维持两国和平的功臣，若是回不来……
他从未想过会回不来，这并不在他计划之中。
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地等着接圣旨，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请缨，至少能在所有人的心里留下一个‘深明大义’‘为国为民’的印象，日后若归来，他行事要方便许多。
只不过虽是想明白了利害，但做出这个决定实在不易。
最为可惜的便是，他们约定好的‘下一个上元节’，怕是不会再有了。
他的心绪沉重，可这一步不得不走，圣旨一下，他便没有了说话的机会，他如今能做的，便是为自己往后争取到最好的利益。
一路走过来，只觉脚步沉沉，几欲迈不开来。
在去养心殿的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太监，每个人都是以一种复杂的神情对着他行礼，在他走出不远后便窃窃私语起来，不用想也知晓是在说些什么。
小楼和小喜子心中难受，却无可奈何。
只好一步一个脚印，跟着主子向前行。
到了养心殿外，站在门外守着的公公见着楚淮风，有些意外，但也只想着他应当是过来请皇上收回想让他当质子的想法，倒是没往其它的方面想，待到楚淮风开口说要求见皇上时，公公也并没有为难他，只说了句让他们稍候片刻，便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就出来请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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