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是叫这七个人上午十点来服装厂面试考核。结果厂内的两个人九点钟就到了。来了之后就和刘主任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的。彩云找了个借口，就出来跟两位老师傅说起事儿来。耳朵可没漏过办公室里的每一句话。
“刘主任，真是谢谢你呀。中秋节我可去你家串门，别忘了给我做点好吃的。”一个叫李玉兰的讨好的说。
“行啊，知道是你刘姐帮的忙就行。以后你可就是技术工种了。”
“刘姐，我姨父的一个朋友是学校里的老师，以后你家孩子在学校要是受了欺负找我。”说话的叫刘桂芝。外面的彩云听着不觉在心里好笑，找你有屁用。你能帮着孩子打架去吗？刘姐可不这么想。
“哎哟，那我可要先谢谢你。我那败家的孩子学习不着调，就能给我惹祸。以后叫你那个朋友的老师给我看紧点，别老是动不动就家访。搞得我现在就怕老师上门告状。”
“小意思，刘姐，等一会儿考我们什么呀？裁衣服还是裁裤子？不瞒刘姐，我家公婆的衣服都是我给裁的，这方面我可有点基础。”
“是啊，刘主任。为了这次考试，我还照衣服片子画了好几天呢。”
“你们俩呀，制图剪裁，可不像你们在家给老人孩子裁衣服那么简单。每个人的形体不一样，尺寸测量换算精确的画图。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要求，可不像你们在加工车间上流水线。而且今天也不考裁衣服。看见那边挂的那几套衣服没？”
“看见啦。一套男装，一套女装还有两条裙子。这跟我们今天考试有啥关系？”
……外面的彩云听不下去了，刘主任在泄露今天的考试内容。想想又不觉得奇怪了，这两个人的报名表特长一栏都写着会裁衣服。显然都是走了刘主任的关系。
“老谷头，屋里那两个人你带着啊。”李师傅看着办公室的门对谷师傅说道。
“凭啥？我可不带靠走后门进来的人。老徐在的时候把最好的苗子挑走了，现在你又把最不好的推给我。看我好欺负呀。”
“你不想带，我也不想带。干脆叫刘主任自己带着吧。反正她早就出徒了。”
“就她学的那两下子，都赶不上彩云丫头学了几个月。”
“李师傅，谷师傅，这一下子就来了七个徒工，再加上我和小兰。九个人你们两个老师傅怎么带呀？不如改为集体授课，我们就算一个徒工班吧。”彩云笑着对两个师傅说到。
“丫头，怎么集中上课你说具体点。也省得我和你谷师傅为选徒弟的事难心。”
“李师傅，选徒弟难心还不是问题呢。你们每个人要带四个徒弟还多，得操多少心挨多少累呀？新来的七个人，加上我和小兰。九个人就算一个学徒班，生产任务不忙的时候固定时间给我们讲课。活多的时候我们就上实践课。不上课的时候我们就给师傅们打下手，能悟到多少就算多少。这样两个师傅就不那么辛苦了，也不会因为徒弟多担心厚此薄彼。”
“彩云丫头，你可真是智多星。昨天我和李老头下了班还说呢。这临了要退休了还得拼上老骨头干了。”谷师傅如货释重的说到。
“彩云丫头，这个功劳可不能给你。这可是我和你谷师傅一起想出来的，你明白不？”李师傅郑重的看着彩云说了一句。
“李师傅，谷师傅，彩云明白。能为两位师傅分忧解难，是彩云愿意做的事情。其实这也不是我发明创造的，自从我徐师傅走了，赵师傅走了。小兰和我都没有了师傅，你们两位师傅每次讲解剪裁知识的时候，我和小兰不都跟着一起听的吗？只不过那会儿人少，现在变的人多了。”
“说什么人多人少的啊，厂办领导通知，来我们车间的五个知青到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刘主任走出办公室说着。
“刘主任，我跟老谷头正说这一次的徒工呢。算上彩云和小兰，一下子多了九个新工人。这么多徒弟，我俩怎么带呀？”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彩云妹子不算数。剩下八个，你们一人带四个就行了。”
“刘姐，我怎么不算数啊，我也没有师傅呢。”彩云着急的叫起来。
“刘主任，你这算术学的好啊。你就没想想我们两个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加上原来的徒弟就已经是五个徒弟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呢。”
“是啊，苦点累点，那是我们的光荣。就怕我们一旦累倒了影响了工作。刘主任，你也跟过师傅。也一条线一条线的被师傅带出来。做师傅的每天要多说多少话，你心里没数吗？”两个老师傅，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最现实的困难。
“李师傅，谷师傅。师傅带徒弟有多辛苦，这我能不知道吗？可我们车间的现实情况摆在这里。老师傅也就你们两个人啊，我工作忙怎么有精力带徒弟。”
“所以呀，我和老谷头就商量了一个办法。既不影响领导的工作，又能把这些徒弟一起带出来。我们俩正商量着怎么写成一个书面材料叫厂办领导过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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