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这话说的有点残忍，但也是事实。
许舒婳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顾明霁，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这样才算公平。
最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会影响顾明霁了，他能不能跟程樱走到一起，那是以后的事情，倒也不用现在说。
但如果许舒婳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必定会对顾明霁的生活和思想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顾老爷子不能冒这个险。
许舒婳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许久以后，她苦涩一笑，“也就是说我必须要离开，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放过我。”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顾老爷子并没有隐瞒，“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顾明霁失忆就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一步永远都是没法躲过的，而现在你离开最起码还能从我这里拿到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我也会把你以后的日子安排的妥妥当当，小婳，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顾老爷子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话是站在许舒婳的立场上为她思考的，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离开顾明霁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种感觉，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管做什么事情永远都从最对自己有利的立场上出发，至于别人的死活根本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许舒婳太理解了，“这么说，我没办法选择了。”
她自嘲一笑，“既然顾老爷子都已经把后路安排的这么妥帖了，又何必来问我的意思呢？我想我的意见应该也是不重要的，不对吗？”
“话也不能这样说，能不能选择，最终的结局不还是在你手上么？”顾老爷子假惺惺的开口，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我母亲的下落呢？”许舒婳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顾老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小婳，你应该很清楚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所以这个问题你就没必要再问了。”
许舒婳不说话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先离开顾明霁，这样顾老爷子才会把她母亲的下落告知，除此之外，许舒婳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那这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强行跟自己爱的人分开，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眼看着顾明霁就要跟她厮守了，到头来还是遭到了那么多的阻拦。
“如何抉择都在于你，我不会干扰你的做法。”顾老爷子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但桌上许舒婳母亲照片的样子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如果许舒婳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里，必须遵照顾老爷子的意思去做。
“我会给你开一张支票。”顾老爷子继续往上面加筹码，“我知道你现在大学还没毕业，没关系，我会跟校长好好说说，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城市，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许舒婳没吭声，她在仔细思索到底该怎么办。
离开顾明霁，不是许舒婳的本意，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顾明霁真的没法恢复记忆了，那她该如何抉择。
大不了就远远的看着他，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往来，可现在许舒婳才发现，她这个想法有多么天真。
顾老爷子又怎会放过她呢？她拥有那么大的威胁顾明霁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也不好说，这一切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所以，许舒婳的离开势在必行，谁也无法阻止。
顾老爷子看到许舒婳那犹豫的样子也不着急，他慢慢放下咖啡杯，轻声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仔细的思考，也不急于一时，我等你的答案，三天后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顾老爷子说着就要把照片收起来，许舒婳心中一紧，她再顾不上什么，赶紧上前。
“老爷子，我答应你，只要让我跟我母亲团聚，我什么都答应你！”
许舒婳终于绷不住了，她实在没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在另一个地方受苦。
许延年所作的事情已经不能用人类行为来形容了，许舒婳只能靠自己，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在世上，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顾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满意，轻轻点头：“你母亲好，目前在医院里疗养，我会给你办理毕业手续，你顺便辞职，等这一切忙完之后，我会带你去见你母亲，之后你就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许舒婳心里火辣辣地疼，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抛弃自己的母亲不管。
看来，她跟顾明霁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也罢，所谓有失有得，应该就是这样，世上总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这也间接说明顾明霁真不是她的良人。
既如此，许舒婳还奢求什么呢？
“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许舒婳艰难开口。
说完这句话，她像失去所有力气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顾老爷子很是满意把支票往许舒婳跟前推了推，她却摇头。
“顾老爷子，我并不是为了钱才答应你的，这张支票您收回去吧。”
顾老爷子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能被金钱打动的人，但这是你的酬劳，我也不希望你跟你母亲为了生活而发愁，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
报酬吗？许舒婳讽刺一笑。
她丢了自己的爱情换来的报酬，还真是难以想象。
许舒婳不想要，但顾老爷子却强行把支票塞到她手里，转身走了。
许舒婳愣了很长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做。
她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但为了自己的母亲，许舒婳不会后悔。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那张支票上的数字很是刺眼，毫不夸张的说，能保许舒婳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她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况且许舒婳的母亲是精神不好，本来就需要很多钱，也难怪顾老爷子对她那么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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