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御香殿。
血色的身影在此地等待良久，大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倩影从推开的缝隙中走了进来，大门很快就被守候在外面的宫女重新合上。
“你还是第一次晚上过来，怎么，送给你的美人都用完了？最近老虎可没有向本宫进贡哦，表哥。”妖娆的身姿配合着妩媚的声音，明珠夫人换上了一袭宫装长裙，出现在进宫的血衣侯面前。
御香殿是只有她可以进来的地方，往日白亦非有要事找她，也是在此地。毕竟后宫是一个禁忌，将自己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没有点燃灯火，白亦非看了眼在暗夜之中仿佛散发着光芒的明珠，便收回目光。
“除了没有控制住他，你好像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他的声音依旧冷澹，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表妹而有所改变。
明珠妩媚的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被郑泽要挟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夜幕之中的任何人，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郑泽。
她可不想有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怀好意地对自己说：“你这个秘密，我吃一辈子。”
不过她轻轻一笑，“一点小事而已，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关心我？”
目光深深的放在白亦非的身上，虽然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但也只是捆绑利益绳子的其中一根而已。
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满是玩味的神情，“他在你的身上写了我的名字，你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这次明珠是真的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白亦非过来的原因。
走到窗边，相比于谨慎的白亦非，久处深宫的她显得更加自然随意，推开轩窗，望了眼外面空无一人的王宫大道。
“你被他骗了，放心吧，这牵连不到你的身上。”她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那个男人居然敢如此污蔑自己，在他的心里，究竟把自己当作什么了！
白亦非挑了挑眉，看着似乎很笃定的明珠，轻轻说道：“要我帮你么？”
明珠回过头，嘴角微动，帮助？是将自己身上沾了不消墨的肌肤剜掉，还是要做好成为弃子的准备？
对于是哪一种帮助，她并没有兴趣知道，也没有愚蠢到去试探一下男人的心，只是说道：“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表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哦。”
闻言，白亦非缓缓起身，“那就最好。如同丰碑的坟墓将会横亘在黎明之前，期待破晓的人将会站在它的面前颤栗。他们应该明白，夜幕之下，应该跪着祈求。”
话音落下，他迅速离开了王宫。
血色的身影消失不见，明珠目光一动，看向放在面前桌桉上已经空空如也的陶土瓶子，抿了抿唇。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
新郑的上空，云压得很低，乌泱泱的一片完全掩盖了太阳的身影。
空气也显得有些沉闷，忘了眼雾蒙蒙的天，“言儿，今天的衣裳不用洗了。”
正在将屋子里的水一瓢一瓢运出来的言儿疑惑地扭过头，“泽叔叔，怎么了？”
随着郑泽招手，言儿连忙朝这边跑过来，同时还在身上的粗布衣擦了擦小手上的水渍。经过这些天积累下来的经验，洗衣服的时候她已经不穿好看的衣服了。
自从改善伙食后，能看出来小丫头的脸色越来越好了。原本整天提心吊胆风尘仆仆还是导致她看起来有些瘦削，现在看起来更加玉润，也更加可爱。
捏了捏她小脸上的胶原蛋白，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昨晚认了多少字了？”
言儿一脸乖巧，听到他的问题，大眼睛里冒出自豪的光芒，在郑泽面前伸出一根手指。
看着她骄傲的模样，郑泽皱着眉看起来很惊讶，“这是……一千个字？”
原本正等着他说少了自己给出正确答桉的言儿愣了一下，一晚上学会一千个文字，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听着郑泽试探的语气，言儿感到有点沮丧，肩膀一沉，“只有一百个。”
“逗你的，别人家的孩子一天也只能记住十来个字，言儿一晚上就能学一百个，太厉害了！”郑泽捧着她的小脸蛋，夸奖道。
听到这话，言儿突然又来了精神，眼里闪着布灵布灵的光，“真的吗？”
给过表扬之后，郑泽又给了她肯定，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等言儿认全所有的字，我要给你一个奖励，你想要什么？”
奖励？言儿愣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瓣，仔细思考了一会，重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奖励，可以是给我娘的吗？”
闻言，郑泽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小丫头还是不自觉察言观色，担心会让人不快。
也没有多想，郑泽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好耶！”得到郑泽的肯定，言儿有些开心。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学习哦！”郑泽轻轻说道。
“嗯？”言儿疑惑地看着他，小脸上的眉头一皱，从郑泽的话里，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唐八也出现在后院之中，手上拿着一个包袱。
“先生，为惊鲵姑娘和言儿准备的东西都带上了，马车已经在外面，现在就可以送她们出城。”他恭声道。
闻言，言儿终于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郑泽，“出城？泽叔叔是不要言儿了吗？”
拇指轻轻揉了揉她光洁的额头，郑泽笑了笑，“一直待在阁楼里太沉闷了，跟你娘去外面走走，我不在也要乖乖认字哦！”
然而，言儿拉着他的手，摇着头，“不，这里不沉闷，言儿不想走。是言儿不听话了吗，泽叔叔，言儿错了，言儿不要奖励，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一边说着，豆子大的泪珠不断从她眼角淌下来。
能感受到，虽然小家伙平日里心里装着一些小心思，但此刻是真的感到害怕。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郑泽温声道：“等我赶走一些坏人，就接你回来。”
就在这时，惊鲵出现在唐八身边，“我的伤没有大碍了，这座城里，没有人可以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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