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拭去她脸上的眼泪，“被你搞得我也语无伦次了，人本身就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的时间问题，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做完了一切有意义的事情，即便是死，我也是在我最喜欢你的这个时候死掉的，我是开心的。”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满眼温柔。
盛夏夜被他搞得泪水如决了堤不住地往外掉。
“你别说了！我明明不爱哭的，真的很烦。”盛夏夜甩开他的手往里走，他横出一截胳膊拦住她，盛夏夜被他拉回去，他单手拉上阳台的玻璃门，紧跟着他按她到门上，幽邃的目光中神情极其复杂，那里面，饱含着隐忍的痛苦，也有着晦涩的情感，极为深沉地凝视着她，随后，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她感觉到他的唇瓣有微微颤抖。
像是小心翼翼地在吻着她。
盛夏夜的脑子里乱乱的，凭空构想出晏洲真的死亡，而顾封臣的诅咒也再无破解之法，有一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那些武力值，那些各方各面都异于常人的天赋，所有的技能拉满，都无法挽留自己的爱人。
想到那种无助困顿的时刻，她搂住他，迫切的、渴望的，回应着他的吻。
在清晨的日暮里，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那些用言语无法道明的爱意，全都在吻里。
后来顾封臣安抚了她许久，她彻夜未眠，他催促着她睡了两个小时午觉，醒来时，他领着她出门逛街。
秦苗打来电话，说跟奶奶看中了好几套不错的房子，中介小哥热心肠地带看中，她们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盛夏夜点头，让她们路上注意安全，把楼下门锁的电子密码也发给了秦苗，避免她带奶娘回家时联络不上自己。
“要去哪里啊？”
车子停在商场外，顾封臣拉着她下车，她有些兴致缺缺，声音都是嘶哑的。
联系不上晏洲，即便这城市四处都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圣诞老人的影子，她也丝毫感觉不到过节的氛围，手心都是冰冷的。
顾封臣牵着她的手往广场上走。
从卖花的老人手中接过一束向日葵，塞进了她的怀里面。
盛夏夜仰着脸看他，勉为其难地勾了勾唇，“顾封臣，我知道你是想哄我开心，但我今天确实是开心不起来，我心里怪难受的，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向日葵，“有这个就够了。”
“逛逛吧，散散心，就当陪我。”他勾住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到让人无法再拒绝，盛夏夜终于点了点头。
他表面上说要自己逛街，其实都是给她买东西。
珠宝？她不要，他便自己挑给她。
衣服裙子？她说家里有，平时穿校服的话，日常衣服两三套就够了，他点点头，但还是给她选了不少应季新款，全都是很衬她的款式。
鞋子？
“我真不需要了。”盛夏夜看到他给自己花了不少钱，甚至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他拉着她又要进去鞋店里面时，她顿住脚步看着他，无奈道，“顾封臣，你真的不用为了哄我高兴一掷千金，我物欲并不高，而且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也没有比之前高兴。”
她实话实说而已。
其实她很清楚顾封臣做这些目的是什么，但不起作用，她满脑子都是晏洲，根本无法腾出心思去想别的。
顾封臣站定在她面前，忽而弯下腰来，从他瞳孔中可以看到她面容的倒映，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十分深刻，他勾起唇角，又捏了下她的脸颊，“你不知道自己这样苦闷地嘟着嘴，很可爱吗？”
盛夏夜先是一怔，倏而扯了下唇角，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笑。”
她现在真的很想要一个人呆着。
“那就逛最后一家。”顾封臣语气温柔，明显对她妥协了。
盛夏夜配合他，还是走了进去。Ｍ.cascoo.net
店员小姐都介绍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倒是顾封臣有他自己的审美，挑了三双鞋，让店员找了合适的尺码，他亲自拿到她的面前来。
她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查看微博上的实时动向。
但这些浮于表面的信息对她根本就是无用。
“来，试试看。”耳边传来他柔柔的声线，她才空出心思来看他，顾封臣半蹲到她的面前，拆开了鞋盒。
“不用你帮我穿，我自己可——”
她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伸手去推他，他岿然不动，目光里含着笑道，“你都十八岁了，该有双像样的高跟鞋了。”
他略微粗粝的指腹触上她的脚腕时，像是有一道电流顿时席卷她的全身，引得她微微颤栗，她另一只手攥紧手里，心跳有些快，看着他帮自己脱下脚上的鞋，换上了一双细高跟。
他的审美很不错，香槟色的皮鞋上有细钻，在灯光照射下，折射出不同光泽，设计刚好能露出纤细的脚踝，香槟色也更衬得脚背肤色如雪般的白，她皮肤本身就好，又较为清瘦，这双鞋穿到脚上，比电视里的模特还要漂亮。
盯着她穿上的样子，一旁的导购都惊艳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封臣扶着她起来，“走走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盛夏夜走到镜子前，看到陡然增高了好几厘米的自己，有些不太适应，顾封臣始终牵着她的手，稳住她的身形怕她跌倒，她看着镜子中他的脸，对于今天的心情百转千回，最终只挤出一句话：“顾封臣，谢谢。”
“叫声哥哥吗？”他忽然伏地了身子，凑到她耳边轻轻引导。
盛夏夜脸蛋一红，把他推开要走。
刹那间忘记自己穿着的是高跟鞋，整个身体往后跌倒，她极力控制自己核心，想凭着自己站稳，可惜顾封臣在她身边，也根本无需她独立做出任何抉择，他摊开长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心，砰砰地跳。
她看着面前俊美的这张脸，不得不承认，无论何时都会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她是幸运的，能跟他在一起。
也是不幸的，她并不是这具肉体的主人，而他也命运多舛，如今晏洲下落不明，他的生死就成了未知数。
想到这里，盛夏夜原本乱跳的心脏，又如同死潭般顿时宁静下来了。
顾封臣的手机忽地震动。
他松开了她，走到一旁接听，她远远地看见他眉头深锁，聊了些专业词汇，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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