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影子
“没错，常县令的悲剧就是她的人一手策划的。”刑文煜肯定了她的猜测，“她想从朝廷专卖的盐铁中分一杯羹，试图贿赂常县令，但常县令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到底是什么人，于是果断拒绝了。既然常县令不肯合作，那他们就换一个肯合作的人做县令。”
剩下的不用刑文煜说，白如霜都能连起来了。他们陷害了常县令贪污赈灾粮款，直接就把人家满门抄斩，为的就是给刘县令腾位子！
“事实上，像常县令这样的悲剧不止一起。我和我哥知道母后的死因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但她诡计多端，而且长袖善舞，父皇对她深信不疑，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刑文煜默默地说道。
白如霜赶紧问道：“那你们要怎么对付她？”
刑文煜抬眼看着她，露出了有点悲伤的笑容：“我本想离开京城，到封地去做我的逍遥王，但我哥的处境实在太糟糕了，他除非能够反击，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于是他挽留了我，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影子。”
白如霜顿时愣住了：“影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能犯错，否则就会被那个女人抓住把柄，但我不一样，所以我们以我的名义，从事了很多暗中的活动，收集她收买朝臣的证据，有时候还会把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处理掉。”刑文煜回答道。
虽然他的用词比较隐晦，但白如霜还是发现了。他所说的处理，恐怕指的就是暗杀。
“那你又是怎么遇难的？难道是在……处理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白如霜问道。
听到了她的断句，刑文煜很明白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但同时并没有对他进行过多的追问。
他用略带感激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没错，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收到消息，那个人将要在兴安县的驿站下榻，于是前去蹲伏，没想到却被反蹲了，最终寡不敌众，身受重伤，只好跳河逃走。”
听到这里，白如霜似乎察觉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人反蹲吗？知道你在那里的恐怕只有给你情报的人了，如果不是他出卖了你，你又怎会被人伏击呢？”
刑文煜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我哥绝不会出卖我，他也没有理由出卖我。母后只生了我们两个孩子，如今她走了，我们只剩下彼此了。我们死也不会出卖对方的。”
虽然白如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不见得不知道这一点，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失忆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仔细想清楚。有些事不是她可以置喙的。
“那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白如霜又问道。
刑文煜长吁了一口气，回答道：“这五年来，我们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母后的死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情况变得糟糕了起来，因为我的这次失踪，他们注意到了我们在暗中行动，这个情况无论是我还是我哥都觉得一筹莫展，所以需要另一个视野。”
白如霜一听，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想要仰仗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刑文煜笑了笑，问道：“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白如霜赶紧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倒不如说我很开心，你终于不再把我看作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可怜了！”
“我早就知道你很厉害了，但是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把你拉进这趟如此浑浊的水中。是你的那番话让我幡然醒悟，我应该把你看作值得信赖的队友，而不是只能被我保护的弱者，所以我才决定回来。你不会怪我把你拉下水吧？”邢文煜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问道。
白如霜笑着回答道：“当然不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
二人聊了很久，刑文煜把韩尚书跟慕容宵的事也告诉她了，这让她总算把整件事串起来了。
“我依稀记得这个韩尚书五个月前来过兴安县，时间跟你完全一致，难道说他就是你的目标？”白如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刑文煜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都让你猜到了。”
“毕竟太巧了嘛！这个韩尚书正是王皇后的心腹，恐怕也是你们的头号大敌，你们会想做了他很正常。而且现在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也觉得他该死！居然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简直禽兽不如！”白如霜愤愤不平地说道。
刑文煜顿时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很忌讳杀人，担心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会不会被你嫌弃，没想到你倒是豪迈。”
“瞧你说的，有些人确实就是该死。如果让我逮到江大川亲手杀我的证据，我也一样要他血债血偿！”白如霜回答道。
刑文煜有些难以理解了：“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阻止了村民打死江大川他们吗？”
“那不一样！江大川是该死在律法的手里，而不是村民的私刑！你想想，万一村民们真的把他打死了，到时候张大人不就很难做了吗？而且大家伙杀了人，肯定会造成心理负担的！”白如霜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可我们这也是私刑啊……”刑文煜吐槽道。
“我并没有赞同你们的暗杀行为，但我知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我也阻止不了，只能选择不发表意见。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暗杀王皇后，把她留给皇上去处置。”白如霜说道。
“这是为何？”刑文煜好奇地问道。他本来就没有暗杀王皇后的打算，最初和邢文辉约定好了也是要让她在皇帝面前伏诛，只是这个理由白如霜真的能想到吗？
白如霜回答道：“因为需要用她来警醒皇帝，让他以后不要识人不清，同时也是为了杀一儆百，让后宫的嫔妃都引以为戒，还要让朝中的大臣看清楚，不许他们再与后宫有所牵连。”
刑文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怎么连这些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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