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挠了挠脸，更不好意思了：“都是事，等一会儿我们就去找大君道歉。先生先去吧。”
南河微笑：“行吧，你们做事都很有分寸，我放心。”
她半蹲在回廊边，弯腰伸手摸了摸重皎的脑袋，重皎身子顿了顿，想要表现出不满，又有点压不住笑意似的，脸上表情纠结了半，甩了甩脑袋，故作嫌弃：“别弄坏我束好的头发。”
南河笑了笑，转身走了。
一群子站在下头，脸上神色各有所思，一时间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重皎又从冰桶里摸了个桃子出来，咬了一口，道：“其实我觉得大君可能过几年也开不了窍。他那样子，就是不会喜欢女子。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看见女人就想杀了。再过几年他也不可能跟我们聊这个。”
不知谁开口，道：“我就觉得他是喜欢男的呢。也不是没有过，我老家都有这样的人，也还好吧，我们那儿都见怪不怪的。”
范季菩一副起鸡皮疙瘩的样子：“男人有什么好的！他脑子没事儿吧，底下那么多温香软玉的女人不喜欢，还想找个臭男人！”
重皎斜眼：“你自己是臭男人吧，我可不是。别我，先生也不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跟你似的洗澡搓泥如下雨。”
范季菩还是接受不了：“我就是想象不出来有男的会不喜欢女人，而且两个男人在一起——呃，快别了，我都要难受了。”
重皎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的，你喜欢女人也没人要。再了，先生不也一直没娶妻，先生也不像你们似的满脑子脏玩意儿。”
南河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讨论这些事情，她热的忍不住稍稍扯了一点衣领，走到辛翳居住的章华台主宫里。主屋里没人在，里头稍微阴凉了一些，她走进屋里，想着这个日光，辛翳不至于再跑到屋顶上去吧。
她在屋里唤了一声：“大君？……辛翳？”
绢纱蒙窗格的隔间传来了一点点水声和某人懒懒的声音：“哟，以为我听不见都敢叫名字了。”
南河失笑：“你在泡水么？他们都在外面游水你也不去，躲在自己屋子里弄个桶泡有什么意思。”
辛翳在那头哼哼两声：“懒得出去。外面……有虫。”
这理由真够假的。
辛翳：“什么事儿？外头有消息？你进来啊。”
南河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她心里自我安慰：看见他露肉也没什么，屁孩一个。
南河推开门，隔间有些暗，只有一扇窗开着，一道光亮照在青铜大浴盆上，水波映的花板上一片彩光，他倚在里头，两脚搭在青铜浴桶边缘，倒是浴桶上头横搭着一块儿软巾，不至于让她一眼望见地。
也是长高了，前两年来的时候，他拿脚够了半，人都快躺进水里了也没能把脚搭上。这会儿跟耀武扬威似的晃着脚，头发被盘在头顶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景斯宠的没边了，竟然给他端了个桌放在一旁，上头摆着梅子和蜂蜜膏，下头还给支了个冰鉴，屋里跟外头壤之别，简直赛神仙。
辛翳这两年五官长开了些，少一点时候雌雄莫辩的昳丽，多零骄矜淡漠。但只要别张嘴，他还是看起来有张神仙似的脸，一张嘴，就完蛋了。
辛翳抖着脚，哼哼笑道：“先生要是羡慕，我让他们也扛个桶来，勉为其难的让您也占占便宜，在我这儿比邻泡澡。”
南河：“……不用了。我就是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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