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里喝茶，异常怪异。这便是张遥进来的第一个感觉，第二个感觉是阴冷。
“不是说周一过来吗？”
张遥没有跟他打招呼，径自坐到沙发一边的位置上，刻意与他保持了点距离。
“喝茶得要有耐心。”一张西方人的脸，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如果遮住脸，你会直觉认为他就是中国人。Nix无视张遥的话，自顾自的说，“明明是起源于中国，却在日本流行，这说不通。”
Nix将擦好的小碗放到一旁的大碗里，将烧开的滚水，浇在小碗上。随后用一个竹镊夹出烫好的小碗。这样反复烫了三次，他才又取出了茶叶放在紫砂壶里，将滚水倒了进去。
所有繁复的工序做的有条不紊，但张遥却觉得他这动静诡异极了。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跟着教程走，没有多一步没有少一步，做的刚刚好。就是这个刚刚好，才让张遥觉得惊悚。
大概半个小时后，包厢里已经溢满了茶的清香，nix才将泡好的茶捧到张遥面前。
“这时间花的值。”
张遥接过那杯茶，却放到了一边，“我不喜欢喝茶。”
“你得学着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也包括人。”
张遥挑眉，却没有说话。
Nix没喝茶，做那么多复杂的工序，好似就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事实上他对喝茶也同样没兴趣。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需要学着去接受喝茶。因为并不喜欢，所以每一个动作做得再柔美，也是机械化。
“我听说你在调查何智跟苏锦？”nix倚靠在沙发上，像一只没有骨头的懒猫，可那双猫眼却犀利的很，能看出不少东西。
“既然你听到了，就应该知道我调查的不是人，是公司。”张遥说，“目前只是对智尔进行初步的调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不，你不该调查公司，你得查人。”
“我没有这个权限。”
Nix摇了摇头，“你有，而且你必须得有。”
“张Sir，你要弄清楚现在的形式。虽说我们去年才公开跟M1喊话，实际上对他们的追捕我们暗地里进行了许久。”nix说，“何智跟苏锦，毫无疑问都是M1的人，他们是人类公认的敌人，解决他们不正是你们中国警察的职责吗？”
“追了许久，有伤他们一兵一卒吗？”
“江科。”
江科是美国反恐目前解决M1组织里最大的一个兵。
张遥对M1一直有研究，加上与nix的沟通，所以江科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但是他所了解的实情是江科的死只是个意外，因为当地政府军跟反叛军突然的交火。
“那地方是方唐的地盘，这些蠢驴不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脚。我们探测的情报是那次外出，方唐也会去。”
“所以你们策划那次交火，目的是方唐。”
Nix点头，“没有确切的把握，我们不会轻易下手。何况，方唐什么脾气我相信全美国的人都知道。”
张遥轻声笑了笑，他不是美国人，却对方唐的脾气跟能力也略有耳闻。先不说为了江科，他轰了几个军事基地。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中东地区IS等恐怖组织横行霸道，那时M1在中东还没有站稳脚跟。有一次IS伤了方唐几个人，没有死亡，只是起了冲突。方唐听了这件事后，只带了四个人，直捣IS的老巢。五个人灭了他们近一百人，据说方唐后来回去还把IS头目的地址顺道曝光给了国际反恐，卖了个人情。
不谈论方唐对IS的被剿灭起着什么作用。实际上方唐的实力，才是他们最该思考的问题。一是武器储备，二是情报搜索，这两点不仅是方唐，而是M1整个组织所具备的极大的优势。所以不能等到他强大到无人能敌才去考虑覆灭，应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你如果有证明何智跟苏锦是M1的人，完全可以走正常程序。”
“不行。”nix果断的否决道，“追捕M1组织的人，这还没有进入到程序化。”
也就是所有的行动都还是见不得光的。
“那少校需要我做什么？”
“不折手断查出智尔的问题，进而解决苏锦跟何智。”
“如果实在没有问题呢？”
Nix突然笑了，笑得还很开心，“没有问题？怎么会找不到问题呢？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bug，每件事都会有bug，不是天意就是人为。”
“调查辰氏，不是你现在该做的。”nix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我听说，你跟何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
Nix笑着点了点头，“对于一些事情，要将自己置身事外，这样才不会被事情本身所迷惑。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
“这不劳你费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
“如此甚好，你做事我放心。”
不知是不是渴了，张遥捧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两口，“这次会在这待几天？”
“看情况，事情办好我就走。”nix怕张遥误会，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件事。”
“你一直在负责m1的追捕，突然来J市，除了智尔，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亲自动身？”
Nix看了张遥一眼，笑得意味深明，“这个与你无关。你要知道，我是你上司，不是你下属，有些话得分清楚了再说。”
“这是J市，不是纽约，你在这儿没有执法权，不要做违法的事。”张遥想了想，问，“你带枪了吗？”
Nix没有说话。
张遥皱着眉头，“非法持枪，光凭这点，我就可以逮捕你。”
Nix耸了耸肩，“张sir，你这玩笑可不好笑。”
“你好自为之。”
说完，张遥起身，朝nix点了点头，便出了包厢。Nix看着包厢的门开了又合，没一会又被推开了。
Nix早已猜到来人是谁，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秦濑，“怎么，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我的身份，不适合跟他一起过来。”秦濑坐到nix一旁，“少校，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你？”nix盯着秦濑看了好一会，才说，“以静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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