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偶遇
入夜。
灯红酒绿的私人会所里，摇滚乐震耳欲聋，衣着夸张的年轻男女在舞池中舞动，徜徉在乐海中。
秦凝局促地拉了拉刚过大腿的包身短裙，惴惴不安的神色和周围放纵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这身衣服还是问于宛思借来的。
“宛思，要不还是算了……”
陌生又嘈杂的环境让秦凝心生退意。
于宛思斜眼看她，笑道：“你确定？当初是你求着我给你找的兼职，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现在一句算了？”
秦凝抿了抿唇，撩起耳边散落的发丝，歉意道：“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地方。”
“怎样的地方？”
于宛思拉着她往里走，嘲弄地说：“推销一瓶酒水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提成，这不比你当个家教来钱快？”
提到钱，秦凝默了下。
就这么一会，她被于宛思拉着到了更衣室，于宛思拿出一套制服递给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换不换？”
那制服是两件套，上衣是白色衬衫，裙子很短，堪堪包裹住重要的部位，秦凝咬着下唇，在她看来这套装根本无法穿出去。
可是她需要钱。
下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还有生活费，母亲的住院医药费……
秦凝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制服，轻薄的衣服在她手里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她垂下眼睛，似乎听到于宛思讽刺地说了句，“挑三拣四，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是啊，为钱所迫的人哪里还有挑剔工作的权利？
看她这样，于宛思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她最讨厌的就是秦凝那矫揉造作的态度，明明和她是一样的人，装什么清高！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凝没注意到于宛思给她的制服和她身上穿的并不相同，一种是推销酒水的制服，另一种则是夜场公主的制服。
领班过来带人的时候，看到秦凝的制服直接就把她往后面的包厢带去。
一路走过昏暗的包间，偶有些旖旎的嬉笑声从没关严实的门缝里泄露出来。
秦凝起先没听清，微愣之后恍悟过来，脸整个低垂着，再不敢四下乱看，只死死地盯着脚下大理石花纹的瓷砖。
领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工具带了吗？”
这丫头看着面生的很，穿着如出一辙的制服，神态却局促纯情的像个学生。
领班暗笑，这一行也是不好混，要讨得客人欢心，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演技也个个都炉火纯青了。
“工具？”
秦凝一愣，推销酒水要什么工具吗？
“人带来了吗？快点！”
经理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一看皱了眉，“这都多久了，才带了这么几个过来？”
除了带着秦凝的领班，旁边还站着三四个女人，那几个女人的衣着和秦凝身上穿的类似，只不过她们不似秦凝的紧张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异的兴奋和期待。
“算了，赶紧进去，别让谢少等久了！”
经理说完，轻敲了敲复古花纹的门板，然后带领着她们进去。
几个女人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妆容，急不可耐的往前凑，秦凝便落在了最后。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返身去找带她来的领班，领班拿出几个塑料包装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笑眯眯地道：“好好把握机会！”
“我……”
秦凝话没说完，就被领班推进了包间。
包间里坐了四五个人，有男有女，秦凝一眼看到了坐在中间的那个举着酒杯，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
他很好看，五官分明立体，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给人很强烈的存在感，即使在这种场合，也教人情不自禁的看呆了去。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忽然抬头，眼神如鹰地望过来。
秦凝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垂下头。
“谢少，我们这新来了几个丫头，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对着包间里的几人，经理像是换了一副面孔，殷切里带着谄媚，脸上堆笑地介绍：“个顶个的年轻漂亮！”
谢少有洁癖，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真的？”
说话的是另一个吊儿郎当的痞气男人。
他嬉皮笑脸的推开身边的女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们几个，伸手挑起女人的下巴，端详她的脸片刻，调侃道：“现在医学发达了，什么都有假的。”
“呀！”
女人含羞带怯地睨了他一眼，委屈的娇嗔：“姜少，你乱会胡说，我这是真的。”
“哈哈！口说无凭，让我仔细看看！”
痞气男人搂着女人，恶劣地扬眉一笑，转而叫道：“绍宫，你不来看看？真要当一辈子和尚了？”
谢绍宫兴致缺缺，懒洋洋地挑眉，冷笑一声，“你再多嘴一句，你红苑的那处宅子……”
“大哥，千万别！”
姜元怂了，讨好地笑笑，“老爷子要知道了我得玩完。”
他藏娇的宅子要是被他保守古板的老爹知道了，不光是卡要被冻结，恐怕还会被禁足。
经理使了个眼色，女人们纷纷往沙发那靠过去。
饶是秦凝再单纯，这会也明白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想等经理过来的时候跟经理解释一下。
“经理，我……”
劣质的脂粉香水味充斥在鼻尖，谢绍宫厌烦地皱了下眉，灌下一大杯酒，听到秦凝悦耳的声音时抬起眼眸。
目之所及，是一张清丽难忘的容颜。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脸庞稍显稚嫩，但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一张未施粉黛的脸白里透红，圆润的杏眼好似蒙了层水光，眼尾微微下垂，像极了某种无辜的小动物。
谢绍宫有一瞬的失神。
他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她？
着急解释的秦凝没注意到谢绍宫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和经理小声解释完，小心地道：“我可以出去了吗？”
既是弄错了也没法，经理刚要答应，就见谢绍宫举着酒杯走过来。
“你叫什么？”
他眯起墨眸，伸手挑起秦凝的下巴，
离的近了，才发现只是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
谢绍宫心里有些失落，想想也是，秦家千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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