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清迈，2021年。
下了飞机，张小明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气候和曼谷明显的不同。
和曼谷潮湿，闷热的天气相比，虽然海拔只高了1000米，但是这里就明显要更凉爽和干燥，有点像是到了云南高原上。
“去法哈玛，从心开始安养院。”张小明对出租司机说。
“莉莉，我到清迈了，”他打开了戒指通道。
“好，”莉莉回答说，“他所有的文件都已经让律师签好，鉴于他的身体情况，协会要求他付了60%的预付款，720万美元已经到账。
你就放心吧。”
“OK，有事再联系。”
车子驶过不算宽阔，但是干净整洁的道路。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清澈的护城河中，朵朵像莲花一样盛开的喷泉，还有赭红色充满历史感的城墙。
不过，坐在车中的张小明无暇多看几眼这迷人的异国风光，他在想着他即将要见的人。
根据莉莉的介绍，这个人叫波尔，出生在乌克兰，是个数学教授。
CCCP解体后，90年去了香港的大学教书。
后来，又移民美利坚。90年代因为和人一起开发加密软件，被收购后发了财。
现在已经退休了，住在清迈这家叫做从心开始的养老院里。
在法哈玛，这家养老院因为接待的全部是西方客人，所以很着名。
下了车，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把张小明带到了泳池边，示意他坐在长椅上稍等一会。
张小明望了望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高档别墅小区的一部分，泳池边，围合着几座五颜六色的的3层小楼。
楼和楼之间，是铺设平整的柏油路。路边的棕榈树下是修剪整齐的碧绿草坪，和红白黄紫叫不上名字的各种奇花异草。
几个白人老头老太，坐在轮椅上，在凉亭边的草地上，在玩一个抛接蓝色大塑料球的游戏。
虽然常常接不住掉在地上，但他们每人身后的护工都不厌其烦地帮他们捡起来。
看来几个人玩得很开心，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正看着，一名护工推着一位老人坐着轮椅过来，停在了张小明的身边。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波尔，这就是来看你的人。”
这是一位面容严肃的老人，大约6，70岁，花白的头发，戴着一幅黑框眼镜。
身上是格子的短袖衫，长裤和皮鞋。
张小明注意到，虽然是在泰国这么个热带地区，这位老人仍然系上了短袖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他们派了个年轻人来，”张小明听到他嘟囔着。
“你好，我是张小明。”他有点犹豫要不要伸出手去。
“真年轻，就像我当年的学生一样。”老头好像和张小明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看来老头的思维已经不是很有逻辑，张小明只好直接挑明了来意，“协会让我来，想听听你的需求。”
“我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
“失败了？谁失败了？”张小明竭力跟上老头的思路。
“道格，还有丽萨，他们没能救出大家，都死了。”
“道格？道格是谁？丽萨又是谁？”
“道格就是道格拉斯，《全面回忆》，PKD。”
“1990年那部《全面回忆》中的道格拉斯？那丽萨呢？”
老头望着远方，不说话了。
那个护工递给张小明一个信封，“这是波尔常常拿出来看的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他现在的阿尔茨海默病症状加重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医生说如果影响严重，吃东西都不能自主的话，就......”
张小明接过信封，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两张电影票的票根。
照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有些泛白，上面是两个人，后面的显然是年轻时的波尔。穿着西装，仍然戴着黑框眼镜。
前面是一名年轻的亚裔女孩，清秀的面容，披肩发，穿着碎花的连衣裙。
她双手在前，提着一个女包，直视镜头。
照片的地点，像是在一所学校里，因为那种方方正正的红砖楼在学校里实在太常见了。
放下照片，张小明又拿起那两张电影票根，上面印着：
嘉禾电影城（新世纪广场），《宇宙威龙》，1990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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