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赢了呢？”
东方婉月对于她入住王府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一找着机会，便想在宇逸寒面前表现，将她踩在污泥里。
不将她赶走，誓不罢休。
“悉听尊便！”东方婉月冷笑。
“如果我赢了，东方姑娘送我一婢女，即可。”宁荞勾了勾唇角。
“谁？”香草疑道。
“胧月！”
东方玄衣冷笑了声，“姑娘胆子不，却不知道才情怎样？一个婢女而已，如你赢了舍妹，自然赏给你。”
“有机会在左都御史展现，是民女的幸事。”
“算你识趣。”东方玄衣冷哼了声，“开始吧。”
自始至终，宇逸寒没有多一个字。
*
灯谜前，东方婉月和宁荞各自立于两端。
一左一右，一个温婉知性，鹤立鸡群般，一个脸颊黝黑，扔在人堆里找不出来。
“鸡蛋也想碰石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瞧着这怂样，简直丢了辰河镇的脸！”
“一介乡野村姑，敢宣战名满宇都的婉月姑娘，这么来，俺大字不识几个，赶明儿可以京城考状元啦！”
……
众人哄堂大笑。
俞仙儿和丁芍药捂脸，不忍再看。
灯笼前，宁荞安静如初。
“清风拂面中秋夜。—常用语”老板朗声念道。
“明月清风！”东方婉月抬眸，笑答。
“对！”老板笑道。
……
“中秋菊开。—成语”
“花好月圆！”东方婉月步伐微移，语气笃定。
“姑娘好眼力。”老板赔笑。
……
人群欢呼声阵阵。
“东方姑娘果然厉害！”
“刚才难住了多少秀才啊！”
“我敢打赌，东方姑娘赢！”
“……啧啧……寡妇是不是睡着了？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半分。”
……
“举头望明月。—中药名”
“当归！”
东方婉月步伐依旧缓缓，声音清脆，回头望向宇逸寒，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羞涩。
“又对了！”
……
“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栓。—上下联各打一字。”半刻钟不到，东方婉月驻足在最后一道灯谜前，轻启香唇，缓缓念道。
就在这一瞬里。
耳边传来了宁荞朗朗上口声。
“嫦娥下凡—月季。”
“蜜饯黄连。—同甘共苦。”
“……”
“……”
“一勾残月带三心。—心。”
“完美！”
灯笼烛火尽灭，谜底尽数揭晓。
“师傅傅……”俞仙儿一把抱住宁荞，眼底冒着星星，兴奋连连，“嗷嗷嗷……徒儿就知道，师傅傅下无人能担”
“嗷嗷嗷……”
宁荞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学宁子衿哑巴时的用语了？
“宁荞，你太厉害了！”丁芍药激动得不能自抑，“有了你，看谁还敢瞧寡妇！”
人群瞠目结舌，个个大白见了鬼的模样。
一位是臭名远扬的山野寡妇……
一位是才满宇都的名门姐……
明明结局已定，居然戏剧性反转。
东方婉月额角渗出了密密细汗，攥紧了手指，指关节泛白。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
“秃驴！”
清脆的声音传来，东方婉月的脸瞬间红了。回过头，她对上了宁荞饶有兴味的眸子，“姑娘出身世家，自然不懂这些。承让了。”
罢，她拎起了装着玲珑猫的竹笼子。
“喵——”
这一声儿，婉转，绵长，充满了期待。
*
稍后，她缓缓行至东方玄衣面前，“左都御史，可兑现承诺了吧？”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前世，闲暇之余，她拿手机猜谜语，玩通关游戏。
怎会玩不过古人？
东方玄衣，“……”
“堂堂左都御史，不会甩赖吧？”
东方玄衣拂袖，冷哼了声，“胧月，去吧。”
声音阴鸷，眼神刺骨。
胧月面色唰地白了，啪！跪在东方玄衣面前，磕头不止，“求御史大人做主，奴婢愿长伴御史大人身侧，至死不渝。请御史大人做主啊！”
渗渗血迹，触目惊心。
宁荞，“……”胧月身处人间炼狱，怎不想离开？
东方玄衣，不语。
东方婉月面色沉沉。
见状，胧月急急忙忙转向宁荞，磕头不止，“宁姑娘，胧月嘴笨手拙，伺候不了姑娘，求求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宁荞目瞪口呆，“……”
宇逸寒深看了她一眼，不曾话。
丁芍药戳了戳她的臂弯，轻言提醒道，“宁荞，这姑娘为奴籍，就算御史大人此时放了她，也活不长久。”
“宁姑娘，您看？”东方玄衣为难道。
宁荞背脊生了冷汗，缓缓道，“初入王府是胧月姑娘伺候我，觉得她性情温和，手脚伶俐，便想求了来。没想到胧月姑娘对御史大人忠心耿耿，倒是我唐突了。”
如果不是丁芍药提醒，她差点犯了大错。
众所周知，胧月于她有恩。
胧月被东方玄衣折磨，她出手相救，也是人之常情。可东方玄衣位高权重，前途光明，岂会将禽兽行为曝光于众？
她急于带走胧月，不正明她已知晓此事？
如此一来，不但胧月性命难保，连同她，也会身处险境。
“谢宁姑娘成全！”
“谢宁姑娘成全！”
胧月磕头不止。
东方玄衣神情晦暗未明，“初次相见，宁姑娘疯疯癫癫，如今口齿伶俐，倒是让本御史刮目相看。”
宁荞摸了摸黑不溜秋的脸颊，干笑了两声，“瞧着东方姑娘花容月貌，任谁都会傻了眼，得了失心疯吧？”每次想到马厩前下人们的议论，她的心，莫名刺痛。
什么东方姑娘配寒王，造地设。
什么东方姑娘才情满下，就是为了寒王而来。
……
扯他妈蛋。
“师傅傅……”俞仙儿撅着嘴，慢慢移了过来，“徒儿想吃冰糖葫芦，再晚过去，便没啦！”
“御史大人，民女先行告退。”宁荞浅笑。
东方玄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本都御史明日坐等宁姑娘厨艺。”
宁荞心底咯噔了下，“好。”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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