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安山没说，但齐朝策听明白了，甚至从一开始的五成把握就是往低了说的。
毕竟宫里就没有太医不往低了报的。
齐朝策在宫里多年，对这些约定俗成的事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一开始听到五成的把握，总是难免担忧。
如果一开始贺太医就报低了，那现在少说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齐朝策这般想着，一高兴，就大手一挥赏了贺太医不少东西。
弄得贺太医又提心吊胆了好久，生怕是死前的断头饭。
最后还是被之柳骂了几句，才缓了过来。
不过若是贺太医知道齐朝策的心思，也用不着之柳骂了。
毕竟林暄妍可是半点事都没有，皇嗣更是稳妥的很，简直就是躺着就有赏赐上门。
齐朝策在明光园过了一夜，就又回皇宫去了，等下次见面想来也得元宵过后了。
只是就在这期间，盛天发生了一桩丑闻。
长公主府死了个人，死的还是乐成侯的孙子。
虽然只是个庶孙，但也是他的亲孙子啊，乐成侯哪能依，当即就哭着告了御状。
至于乐成侯孙子死亡的原因，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听闻李公子面若好女，以往去烟花之地，那些妓、姑娘哪怕倒贴钱，都愿意与他春风一度。”知顺道。
知顺用的都是文雅的词，但仍是让于老夫人皱紧了眉头，简直就是污了耳朵。
但她哪能知道，林暄妍听了知顺的话，默默反驳了一句：定不是因为面若好女就愿意倒贴钱，应当是下面颇有分量。
不过她面上还是学着于老夫人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问道：“可这与他死在长公主府有何关系？”
知顺谨慎的扫了一圈，又让之南去守着门，别让燕嬷嬷进来了，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您是不知，长公主府里养了男宠！”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就瞪大了眼睛，看得守门的之南好奇的不行。
“那，可、可长公主养男宠也与侯府的公子扯不上干系，”之柳许是染上了贺太医的结巴，“难道、难道那李公子与长公主……也、也是这种关系？”
知顺摇头，“奴才不清楚，但确实听闻李公子常去长公主府拜访。”
“好了，”林暄妍打断，“既然没有根据就不要乱传，说说李公子是如何死的。”
“是长公主的儿子——季公子在长公主府前与李公子起了争执，季公子一气之下就将李公子杀了。”知顺道。
长公主与驸马共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分别唤作季归与季滢。
太后生病时，只有长公主一人回来，后来是因为皇后逝世，驸马才带着两个孩子赶回来。
结果才待了这么点时间，就闹出了人命。
于老夫人不爱听这种风流韵事，便也皱眉道：“年轻人年少气盛，起了争执是常有之事，只是这次一时手重才出了意外。”
“至于长公主……无凭无据的事，你们不许在外头乱嚼舌根。”
之柳与之南连忙应了，唯独之南在守门，什么也没听到，徒生了好奇心。
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长公主与乐成侯，他们不说，却挡不住明光园的悠悠众口。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还被告上了御状，季归没过多久就被关进了大牢。
闹了一个月，这件事才有定论，说是二人在长街上起争执便动起了手，季归乃是过失杀人。
最后被仗了五十大板，逐出盛天。
至于真正的原因，最后竟是从燕嬷嬷口中传出的。
“那畜生整日缠着长公主，小公子看不过眼，才想着将他打一顿让他不敢再来，谁知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是稍多用了些力，就丢了命去。”
对于这个解释，林暄妍附和了两句，便顺着燕嬷嬷的意，将这番话盖过明光园的众说纷纭。
是真是假，她不做评判。
等这件事了结，差不多就到了齐昀初的生辰，令林暄妍没想到的是，长公主竟带着她的女儿过来了。
林暄妍带着齐昀初正要行礼，长公主就朝她道：“不必了。”
“谢长公主体谅。”林暄妍也不坚持，便笑道。
长公主微微颔首，便算是应下了林暄妍的道谢，高傲的姿态还是一如以往。
但这次还是有不同的，长公主朝身旁的季滢唤了句。
季滢这才不情不愿的朝林暄妍行礼问安，“臣女给玉妃娘娘请安。”
“郡主不必多礼。”林暄妍忙道。
公主的女儿本来最多只能得个县主之位的，但没奈何长公主受宠，愣是给女儿求了个郡主的恩赐。
但即使是郡主，也该给皇帝上了玉碟的妃嫔请安的。
今时今日，早就不同以往了。
长公主这次来，除了给齐昀初庆生，还带来了皇帝与太后的赏赐。
按照规矩，得朝送礼来的大太监谢恩的，可长公主却道：“左右都是些看惯了的俗物，让奴才们打理就是，外边天冷，先进去说话吧。”
“听长公主的。”林暄妍笑道。
一进到里间，还没等坐下，长公主就朝齐昀初招了招手。
齐昀初看了眼林暄妍，才朝长公主走过去，唤道：“皇姑。”
面对齐昀初，长公主总算是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难怪总听母后念叨你，长得真是玉雪可爱。”
说罢，长公主朝身后的宫人看了一眼，一枚翡翠打造的长命锁就呈了上来。
“姑姑是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随意拿了一样。”长公主说着，拿起长命锁就往齐昀初的脖颈间挂去。
齐昀初捧着长命锁，朝长公主甜笑道：“谢谢皇姑。”
长公主揉了揉齐昀初的头，一旁的季滢也跟着送了礼，也不知是不是林暄妍的错觉，总觉得长公主在看到季滢的礼物时，面色有瞬间的难看。
季滢送的是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臣女亲手做的，里面的花瓣也是臣女亲自去捡来洗净的，还望玉妃娘娘与大公主喜欢。”
林暄妍自然是说了几句客套话，齐昀初就更直接了，捧着荷包爱不释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里头的香味太浓，才接手没多久，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长公主当即就蹙起了眉头，从齐昀初的手里拿回荷包，竟是直接丢回给了季滢，“初儿闻不得这味道，你换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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