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受够了！
张家大别墅。
人都走了，张菡也不问他们干嘛去，毫不在意，自己烤了一点黄蚬子吃，她吃得正高兴，就看爸爸和妈妈下了车，往花园里走。
“爸！回来啦。”张菡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狂炫。
张铁军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点燃一根烟，张菡妈仍不停数落道“一天天的家都不回，瞅你那衣服，脏兮兮，比要饭的都臭！啥事你那么忙？”
“我不忙你吃啥？喝啥？”张铁军倒了一杯酒，一口闷。
“哎呦！”张菡妈开了兴趣，这老东西敢顶嘴了？是你张铁军飘了，还是老娘拿不动刀了？
“你说啥？”张菡妈眼睛一瞪，眉毛一挑。
这模样和张菡简直如出一辙。
“我说啥？”张铁军一把摔了杯子，站起来大吼一声“我不忙你能住这大别墅？吃香的喝辣的？我是要饭的？你就是要饭的老婆！”
“老东西敢和我喊？我挠死你！”张菡妈双手如同九阴白骨爪，对张铁军就是一顿猛抓。
张铁军也不躲，被老婆挠了个满脸花。
张菡目瞪口呆，一块烤得色泽金黄，汁水鲜美的蚬子在她微张的小嘴儿里掉落。
“妈！你干什么啊！”张菡立刻跳起来拦着妈妈。
张铁军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他心如死灰，对老婆失望透顶，这个家，自己不留也罢！
张菡看着老爸大哭，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大鼻涕淌多长，和自己一模一样。
“二十多年了，我们过了二十多年，你拿我当过人没？”张铁军抽抽噎噎的问老婆。
“我张铁军七尺男儿，也是战场历练过的汉子，虽然没打过仗，抢险救灾也立过功，自从我到你家当上门女婿，你呼来喝去，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洗脚倒水，有没有一句怨言？”张铁军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吐字清晰，说话条理分明。
“呀！没有怨言都憋着呢吧？没憋死你个老东西！”张菡妈怒气勃发，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道。
张菡拉了一下妈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爸爸今天不正常。
张铁军叹了口气道“那倒也罢了，老子认命了，谁让我老张家穷，娶不起媳妇儿，娶了你，我做梦都笑醒，以为不是真的。”
张菡看着爸爸抬起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妈妈，看着这个相濡以沫，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她老了，当初一头青丝秀发，如今干枯发黄，脸上皮肤松弛，有几道浅浅的皱纹。
张铁军目光逐渐冰冷“可你这么多年，对我呼来喝去，我家张菡第一，你第二，就连那条泰迪狗土豆都比我强，你对那狗说话，比对我都客气。
我是什么？
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有自尊情感的人！
我衣服脏，还不是拼了命的干活赚钱？我一身臭汗，不是用流出来的血汗换钱？
我为了谁？谁心疼我？
这东山屯一千多户，有儿子的人家都没我这么拼命赚钱！”
张菡妈哼了一声，张菡眼泪汪汪，拉着爸爸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看爸爸红着眼睛，声色俱厉，她也心疼。
张铁军温柔的看着女儿，又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需要一个呼来喝去的奴隶罢了，一条听话的狗！
好！既然你看不上我！我走！别再碍你的眼，从今以后，你我就恩断义绝，一别两宽！”
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张菡大惊失色，急忙拉着爸爸对妈妈道“妈！你倒说句话啊！爸！你别走。”
张菡妈背过头，一言不发。
她以为，张铁军只是说说，他半辈子窝窝囊囊，哪里有敢和自己叫板的勇气，今天看他生气，自己暂时避让一番锋芒也就是了。
张铁军拍了拍女儿的手嘱咐道“大儿子，爸爸要走了，你也别拦我，你的心思爸爸知道，去找你韩卫哥去吧！
不管韩卫身边几个女子，你也不能吃醋嫉妒。
我走后，你多照顾妈妈，不要惹她生气！”
说罢，转身大踏步而去。
两盒小舅子急忙劝慰姐夫张铁军，被老张一把推开。
“张铁军！”张菡妈掐腰一声怒吼“老娘看你今天喝了点猫尿让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啦！
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你就永远别回来！”
张铁军停下脚步，张菡妈嘴角微微上翘，就听张铁军低沉的声音道“行，你等着离婚吧！”
“老东西你别后悔！”
张铁军一脸热泪，泪水流到他被老婆抓到伤口里，血水顺着脸庞不停的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个舅舅呆若木鸡，尴尬异常。
张菡妈一阵头昏眼花，被张菡急忙扶进屋休息。
“老王八，反了你了。”张菡妈骂骂咧咧。
“妈，爸都走了！你还骂他？”张菡都看不过去了。
“你少管闲事！我告诉你！你别想找韩卫那个小瘪犊子，趁早死了那条心！”张菡妈神经质的对女儿道。
张菡擦去眼泪，看着妈妈，轻轻道“妈，爸爸说得对，你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总想控制住身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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