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定决心，秦渊很快便下令，让全军明日天亮就开拔，朝着昌平进发。
他们目前驻扎的地方在京师南面，而昌平在京师北面，想要过去还需要点的时间。
因为秦渊并没有打算瞒着延答，所以第二天，他们的人马还在路上的时候，延答就已经收到了斥候的消息。
知道秦渊要领着人支援昌平，他十分兴奋。
如秦渊所料，他的确没有打算跟大庆朝廷撕破脸。
攻打昌平，扬言破坏陵寝，是因为他知道，庆朝人对祖坟看的很重。
此举只是为了给大庆朝廷一些教训跟紧迫感，逼他们早日答应自己通贡互市的条件。
真跟大庆朝廷撕破脸，他的目的也达不到。
既然秦渊敢过来支援，那好好教训一下秦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打败了秦渊领着的这些人，就能彻底打破大庆朝廷的幻想。
这样既不用跟大庆朝廷撕破脸，也能逼的大庆毫无谈判的筹码。
想到这里，延答下令，这两日都停止攻城。
他要休养生息，等着秦渊过来挨打。
*****
在秦渊的人马到达昌平周边之前，梁左快马加鞭，先一步到了附近。
他是领了朝廷的命令，来找延答议和的。
不过他惜命，不敢贸然过去，怕命丧延答刀下，所以先派了自己的谋士过去卢泰宁过去。
作为宣府的总兵，这不是梁左第一次跟延答打交道了。
当时他听从太子的意思贿赂延答，也是派这个谋士卢泰宁出面的。
卢泰宁见过延答，知道延答的性格，没有搞那些弯弯绕绕，上来便开门见山：“大汗，我们梁总兵如今领了皇命，是真心想同你议和，大肆征战劳民伤财，若是有办法，谁想真的去打仗呢？
可你的那些条件，朝廷如果全盘答应下来，实在是太失面子了，实在没法这么同意。”
“哦，所以你们打算怎么样？”
“梁总兵现在人已经到昌平附近了，如果这个时候，您能假意输给梁总兵一次，通贡互市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不仅如此，上次给大汗您的钱，我们梁总兵还给一再多加一倍给您。”
不得不说，梁左在这件事上算盘打的很好，既想要成功议和的功劳，还想要打败鞑靼的功劳。
如果他做成了，景历帝肯定会高兴的无以复加。
不过他的算盘显然打错了。
延答一声冷哼：“让我们假装输，你以为我会拿将士们的性命陪你们演戏吗？！”
上次收了梁左的钱，是因为梁左只是让他转攻他处。
可若陪着演戏，假装输给他，不仅是把士兵的性命看作儿戏，更有损他的威严！
以后他还怎么在草原上混！其他部落的人还会把他放在眼里吗！
大庆朝廷要脸面，他延答就不要脸了？？
延答指着帐外：“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赶出去！”
两个鞑靼士兵立即走进帐内，二话不说架起卢泰宁往外走。
他没有杀了自己，而只是赶走自己，卢泰宁松了口气，根本不敢反抗，任由着士兵将自己赶走。
事情没谈成，卢泰宁也只能丧气的回去复命。
梁左不悦：“这个延答真是不知好歹，都说了能答应他的条件，我还额外给他银子，只是让他陪我演场戏，这都不肯，他还想要什么？非要跟我大庆撕破脸皮，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卢泰宁弯着腰：“大人，我看延答是打算打败瑞王再来跟朝廷谈条件，您没看这两天，他都停下攻打昌平了吗？”
说起这个，梁左更不满了：“这个瑞王也是，到底在想什么？辽东兵强马壮的，还有宁伯侯相助，他能打赢，别以为在这里他就能赢鞑靼了吧？也不看看现在军中是什么情况。
真以为自己偷袭赢了一场，就可以将延答的精锐都打的落花流水吗？居然让全军开拔，打算正面迎战，这哪里会有胜算！
到时候要是输了，朝廷颜面无存，皇上怪罪下来，别牵连了太子殿下，牵连了我！”
“大人莫急，瑞王爷是主帅，这是他的做的决策，即便输了，肯定也怪罪不到您身上，更何况大人您如今圣眷正浓，这仗若是干脆输了，朝廷没有了筹码，不还得依仗着您同拿延答谈吗？这于我们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说的也是。”
*****
梁左这些纷杂的小心思，秦渊并不知道。
朝着昌平行进的这两天，秦渊明显的感觉到军心有些摇摆。
事实上，当秦渊做出决定要正面迎战的时候，下面的士兵们都觉得不靠谱。
鞑靼那么厉害，他们之间人数又有差距，上一次偷袭成功是侥幸，现在正面对上，这些士兵都觉得没有赢面。
可上面人做了决策，他们下面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去执行。
只是偶尔在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抱怨质疑两句。
这种质疑就这样在军营中逐渐传开，导致军心开始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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