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别墅的书房里只剩下台灯的光晕，映着曲老紧绷的侧脸。
他拿起手机，放大了之前曲文斌腿伤的照片。
纱布裹着大半条腿……
那是刚受伤的时候老陶给他发过来的，简单包扎之后，纱布上还渗出血来……
看到那张照片，他的眼神里渐渐凝起寒意。
王振……
他不信徐晨升能凭付国安的面子说动王振，更不信那三十亿军火是赛虎武装自用。
王振是什么人？连亿朗国务大臣都不给面子的狠角色，怎么会平白无故留下三十亿军火，还承诺“用其他物资抵偿”？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老陶！”曲老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陶快步走进来：“曲老，怎么了？”
“你去查查徐晨升最近的物流线路……”曲老指尖敲击着桌面，“徐晨升要运军火，肯定得走付国安的渠道。我要知道，他最近有没有新开‘农业物资专运通道’，有没有异常的车队进出西南兵工厂——记住，别惊动付国安和徐晨升，找咱们在物流系统的人查。”
“您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老陶问。
“嗯……你没觉得吗？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最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文斌和文涛他们是年轻，你这个老狐狸越来越像老兔子了！这些事情，我不安排你都应该提前去给我查，结果现在还要我亲自安排！”曲老不爽地说。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心情实在是不舒服。
若不是为了提防国家层面对他们的关注，若不是之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这会儿根本不用躲着藏着去搞这些事情。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会儿必须要找徐晨升给曲家背锅，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徐晨升实在是比他们想象中强大得多啊！
长此以往，自家这军火生意极有可能被徐晨升给架空的啊……
“曲老，说实话，我是一肚子的怀疑，但是，看到文斌和文涛那么信任徐晨升，我硬是把那怀疑给压下来了！”老陶说。
“行了！别说了！赶紧按照我说得去做！查清楚他们的路线！”曲老一挥手说。
“好！我这就安排！”老陶应声后，转身便要走，结果又被曲老叫住。
“还有，”曲老的语气沉了沉，“让文参谋也盯着点。听说他最近跟徐晨升走得很近，徐晨升要是有什么动静，让他第一时间汇报。”
“我会跟文参谋交代清楚。”老陶说。
——
两天后，老陶拿着一份物流报告回到曲家，脸色复杂。
“曲老，查到了。付国安半个月前新开了一条‘西南兵工厂-亿朗边境’的农业物资通道，每周有三趟车队，说是‘支援边境农业机械’，但咱们的人查到，车队的载重比普通农业物资车重一倍，而且都是夜间行驶，路线还绕开了常规检查站。”
“夜间行驶？绕开检查站？”曲老猛地坐直身体，眼神锐利，“文参谋那边呢？他有没有查到什么？”
正说着，文参谋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陶按下免提，文参谋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曲老，我跟徐晨升聊过，他说那是付书记安排的‘紧急农业物资运输’，还拿了付书记的批条给我看。我偷偷问了物流站的人，说是确实有农业机械的单据，应该没问题。”
“应该？”曲老打断他，语气里满是怀疑，“文参谋，我要的是‘肯定’，不是‘应该’。那车队的载重为什么异常？为什么夜间行驶？你查过吗？问过吗？！”
电话那头的文参谋顿了顿，声音有些发虚：“这……我问过徐晨升，他说里面装的是‘重型农业机械零件’，所以载重高；夜间行驶是为了‘避开边境白天的人流，提高效率’。我……我觉得他没说谎。”
曲老沉默了。
他知道文参谋在敷衍，可没有实据，只能压下怒火：“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曲老！”文参谋也是聪明人，知道曲老这是怀疑徐晨升吃独食，所以，赶忙在挂断电话之前说：“您放心！徐晨升这人小胆，绝对不敢吃独食！而且，我打听到说，亿朗的高官之所以给徐晨升面子，就是因为付国安经常给亿朗输送农资和农资机械！帮助亿朗渡过了很多难关。所以，您千万不要怀疑晨升，晨升他没那个胆子。”
“但愿如此！”曲老直接挂断电话，把物流报告往桌上猛地一摔：“还他妈的重型农业机械零件？骗鬼啊！他妈的，这里面装的肯定是军火！徐晨升和付国安，这是在瞒着咱们做私活！”
“那……要不要找付国安问问？”老陶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问！”曲老摆手，“咱们没证据，问了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运这些军火，是给谁？是不是给王振？”
他拿起桌案上的赛虎武装资料，手指在“王振”的名字上重重按了按，眼神里的恨又深了几分——若徐晨升真在给王振运军火，那不仅是背叛，更是在帮伤害自己儿子的仇人！
这口气，谁他妈的能咽得下？
“您这就想多了吧？王振那边有自己的渠道，他们不可能让徐晨升给他们配货呀……您，您这肯定是想多了。”老陶说。
“是不是想多了！咱们认真调查调查就知道了！他妈的……如果让我知道徐晨升跟王振有联系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这个混蛋！他妈的……”
“您是谁啊！”老陶皱眉说：“徐晨升不知道您的厉害，他付国安还不知道吗？得罪了您，他们能有好日子过？我觉得付国安绝对不可能这么大胆，徐晨升也不可能犯浑去跟王振合作。倘若他们真敢这么做，那无异于找死。”
“利益面前……找死的人太多了。”曲老镇定下来后，皱眉吩咐道：“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再查！继续查！我现在已经不是怀疑，我是坚信自己的直觉！付国安…徐晨升…哼，绝对有猫腻！还不是小的猫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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