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和我结婚吧。”黎衍截过话头，把目的摊开。
江昭瞪大双眼，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他左看看，右看看，很无措，“为什么？为什么结婚？为什么……”
“是我。”他低下头。
少年的骨子里藏着的自卑，在他低头的那一刻毕露无疑。
黎衍心疼地将他摁进怀里，紧紧搂着，企图抹平那些苦难给他带去的伤害。
“我们素昧平生，昭昭却对我施以援手。”
“我对昭昭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昭昭也没有责怪我，可见昭昭心地善良。”
“是因为我帮了你吗？”江昭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难过，“是因为我帮了你吧！”
和上辈子一样。
因为自己帮他解了药性，所以他在背后为自己保驾护航，却从来不在自己面前露面，也没有透露过身份。
如今换成结婚，不过也是因为感激。
他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昭昭。”黎衍握着他的肩膀，让人离开了自己怀抱，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正色道：“听我把我说完。”
“嗯嗯嗯”，江昭笑得比哭还难看，哽咽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说。”
“昭昭，不想笑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笑。”
他话音未落，少年脸上的笑声依旧，滚烫的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黎衍一边给他擦泪，一边笑着说道：“昭昭怎么会那么想呢？如果我不喜欢、不愿意的话，谁能让我结婚？”
“那为什么呢？”少年声音软软地问他。
不安地目光带着期待，像在寻求庇护的小兽，正在渴望被爱。
“昭昭好看。”黎衍笑。
见色起意，人的本能。
当年在冰天雪地里捡到他的那一天，唇红齿白的崽崽在自己望过去时对着自己甜甜笑开。
此后这个画面在黎衍的无数岁月里沉淀，历久弥新，难以忘怀。
崽崽是他不懂情爱，甚至是他没有感情时的例外，唯一的例外。
后来再相遇，他的宴宴用了一生去教会他什么是爱。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
江昭闻言愣住了，随后脸一点点红起来。
他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反驳他，“你骗人。”
如果好看，上辈子为什么没有连自己的面都不见？
“没有骗你。”黎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在少年害羞和疑惑的目光下亲了亲他的唇，“昭昭好看。”
“最好看。”
江昭：……其实也不用特意强调。
他扑进男人宽阔安全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我配不上你的。”
“怎么会呢？”黎衍纠正他错误的想法，“人生来平等，无所谓配不配得上。”
“三观契合，两情相悦，一世白头。”
“昭昭，我想和你在一起，陪你变老，陪你白头，陪你度过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昭昭，你呢？”
他的砝码太多，江昭心中的天平早就在不知不觉答应，目光闪烁着回道：“我听你的。”
“听我的？”黎衍轻笑，“那我说结婚，结吗？”
“嗯。”尽管害羞，江昭还是小小声应了。
下一刻就被男人紧紧拥进怀里，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侧响起，“好，等昭昭好了就领证。”
“嗯，听你的。”
现在就差一个证件，以后江昭就正式归他管了。
黎衍放下心来，将人哄睡之后，才和应明朗联系，说了一下准备和江昭领证的事。
“你准备公开？”应明朗在电话里问他。
“是。”黎衍从没想过隐瞒和江昭的关系，尤其是这个世界。
他的宝贝受了太多苦难，往后余生，他只希望他的宝贝一生顺遂，喜乐无忧。
连他说要退圈息影的决定，应明朗都能接受良好，更何况是公开结婚的事情。
不过应明朗还是有点心情复杂，“没想到你比我还先结婚了，真是想不到。”
换在以前，黎衍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迫不及待和人结婚，和人绑定一辈子。
他笑了笑，“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懂了。”
“……”应明朗突然有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嫌弃道：“得了吧，我忙了，挂了。”
……
江昭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身高腿长的男人靠在床边睡着，那么大的人以一种蜷缩着的姿势睡着了。
或许是不太舒服，男人皱了皱眉，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
江昭下意识地闭上眼。
微暖的阳光透过窗，直直打在病房里，为这惨白的病房落下一层暖色，消融了医院几分所特有的凝滞氛围。
黎衍睁开眼时，正好看到少年的睫毛在晨光下微微抖动，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可那紧紧揪着床单的手，却不经意地出卖了主人此刻的状态。
他在装睡。
黎衍得出了结论。
无声地笑了笑，他也不打算戳穿小朋友的举动，却故意牵过少年白皙柔软的手指，亵玩一样捏来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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