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秘书把冰奶茶送了过来。
她送的不是一杯，而是用冷水壶装了一壶，托盘上，还放着两个杯子，加上一盒冰，方便调整冰度。
因为是秦骁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所以她便以为是他也要喝，就多煮准备了一些。
不是秘书想当然，而是秦骁前段时间经常吩咐她这么做。
“秦总，帝都这里的吧台没有准备别的小料，牛奶用的也不是您经常喝的那款，所以味道可能和在海市喝的不同。”
秘书看到他手里端着的咖啡杯，还愣了一下。
秦骁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处于帝都，而并非在海市。
是他过的云里雾里。
看向虞念念投来的目光，他摸了摸鼻子:“不用给我，给她就好。”
虞念念抿了口冰奶茶，感觉心底的燥意也舒缓不少。
她捧着杯子，倒也不避讳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
“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遇到过类似的发言了。”
所以才会对此类话题这么敏感。
当初她认为自己身边朋友也不少，尤其是大学时候的几个舍友。
因为学的是设计，算艺术类，她们平时课外有很多活动，也一起参加过不少比赛，所以称得上是共患难的好朋友了。
她当初要嫁给厉泽聿这件事，她和自己的舍友提过。
因为厉泽聿的身份在那里，怕不好解释，她没有提及他具体名字。
只是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爷爷让她联姻的对象。
也就意味着，她要跟一个家世和财力都不错的男人结婚。
这样的惊喜从天而降，她自然忍不住和她们分享。
所以她要的，是一份祝福。
然而她从那边收到的反馈，她后来再想起来，只觉得很可笑。
“这的确是个大惊喜，等你进了豪门，岂不就是阔太太了？将来可要带我们见见世面啊。”
“那你以后都不用再辛苦工作啦，可以好好待在家享受了。”
“要是我，别说都不想上课了，将来的工作，都可以不用花心思了，安安心心在家当一个富太太多好。”
“你从小就有人照顾，应该习惯了被照顾，将来有了孩子都不需要你操心，有人帮你照看，要我说，这就是神仙日子。”
“反正女人最终的归宿就是这样，我看你本身家里条件就这么好，现在又要嫁入豪门了，还努力做什么？”
不知道她们说这些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说实话，她当初的确是受到了一点影响。
不过她的影响并不在于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就应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而是她那个时候很清楚，厉泽聿在得知自己被联姻前，也对她不熟悉。
两个人要在一起，需要培养感情。
她想让厉泽聿接受自己，就必须花时间。
她的专业和将来的工作，注定了她不可能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培养感情。
而厉泽聿也是如此。
他那时候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就连领证都是抽空匆匆忙忙出来一趟，领完证就走。
两人之间总要有人妥协，她就做了那个妥协的人。
所以那两年，她留在了家里，为的就是他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她。
不过她两年内，其实她也学习的东西也不少。
画笔没办法放下，她还是会在有灵感的时候习惯性的涂涂画画。
又跟着林姨学会了做很多东西。
说到底，那两年除了没能完成一开始的目标——让他爱上自己。
其他的，倒是都陆陆续续学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融入新的环境时候会那么快。
换句话说，就算她没办法做设计，她也有很多能实现自己价值的能力。
只是对外人来说，她们看不到，所以在他们眼里她大概就是那种因为嫁给了有财力的人，所以觉得自己不需要努力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没有再和他们来往过的原因。
大概就是道不同。
如今她已经从那两年当中走出来。
正因为如此，她从内心里不太能够接受别人用什么性别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来说事。
她的回答几乎在秦骁的意料之中。
他就猜到，可能和厉泽聿有关。
得知了原因，秦骁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看着虞念念往杯子里舀冰块的动作，顺势也转移了话题。
“我听厉泽聿说，最近他手底下的人出了点事？”
虞念念知道一点，但知道的并不多。
她摇摇头:“不太清楚。”
秦骁看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再想到她刚刚所说，当初为了厉泽聿，愿意暂时放下自己的理想，做出牺牲。
那个时候的她，提到厉泽聿的事，恐怕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人是会改变的，无论是什么人，没有人会愿意等在原地。
他后背往后一靠，盯着天花板，一时出神。
虞念念用玻璃吸管搅拌着杯中的奶茶，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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