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山的动静不算大，没有惊动华山派，但是瞒不过一位老者。
几人停在一处崖壁，唐蜜还在回味方才的刺激，在古时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的梦想是飞上天，真正能够做到的寥寥无几，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至于杨孤鸿，连忙推着周言清的轮椅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才勉强止住打颤的腿脚，急促的呼吸也恢复正常。
“师父，我们来此是找人吗？”
周言清静静没有回话，一息之后，忽然笑了出来，“他来了。”
果不其然，一道白色身影几个闪动，蓦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阁下轻功超绝，老夫佩服，只是不知来华山有何贵干。”
来者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平静的双眼之中尽是沧桑，他负手而立，没有行礼招呼的意思。
也是，以风清扬的年纪和辈分，江湖各派之中，大多得称呼一声师叔伯或是前辈，没人能当得起他一礼。
周言清坐在轮椅之中，不便起身，不过还是拱手拜道，“在下杨青，见过华山派风老前辈。”
师父都行礼了，唐蜜和杨孤鸿二人自然不能干看着，也连忙拜见。
风清扬奇道，“你是专程来找老夫的？”
周言清道，“那是自然，独孤九剑大名如雷贯耳，在下自认对剑法武学有几分兴趣，怎能不来见识一番。”
风清扬没有询问对方如何知道他在此地隐居，对于他们这个级数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还是摇摇头，“老夫封剑多年，早已不再动武，你还是请回吧。”
周言清笑着说道，“风老前辈暂且不要推拒，对我等习武之人来说，封剑什么的，实在没有太多意义。”
“我这位弟子也是学剑的，不妨让他使给您看看。”
周言清回头看了杨孤鸿一眼，“孤鸿，你就在风前辈面前练两套剑法，先练松风剑法，再演示你自己原本的剑法。”
杨孤鸿抱拳领命，提剑上前，对风清扬施了一礼，自顾自在双方中间演练剑法。
风清扬倒也不避讳，华山派剑气之争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等场面，饶有兴趣看了起来。
杨孤鸿初学松风剑法，日夜苦练，使得很纯熟，只是招式之间变换墨守成规，匠气太重，缺少自己的理解。
风清扬看得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然而杨孤鸿松风剑法使完，剑势一转，随风流转起来。
“唰。”
动作不如刚才标准好看，使得更加随意，有时像是小儿乱舞，有时一剑刺出数道剑花，凌乱不堪。
风清扬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一套剑法使完，杨孤鸿各自向周言清和风清扬抱拳行礼，退到周言清身后。
周言清笑着问道，“风前辈，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剑法使得如何。”
风清扬轻抚胡须，片刻之后开口，“尚且有些稚嫩，境界不高，但是很有灵性，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不过前面一套剑法应该练习了一段时间，虽然纯熟，但是匠气太重，未能领悟剑法精髓，悟性不够，未来成就有限。”
“哈哈哈。”
周言清忍不住笑出声来，“风前辈说的话我只赞同一半，我见过你那剑法传人令狐冲，虽没见过他出手，但是能被您当做传人，相必定是个天资奇好之辈。”
“单论剑法悟性，还有过目不忘的手段，我这弟子的确远远不如。”
说道这里，他斜眼瞥了一下杨孤鸿，见其没有丝毫异色，不由得更加满意。
“可是你我习武练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扬名立万，保全自身，还是天下无敌，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修炼到一流之时，想见识先天之境的风采，先天之后，想参悟一番神功绝学中的奥妙，想要尝试凝练出自己的势，还想体会宗师操纵遨游天地的畅快。”
“一把长剑，砍瓜切菜之后，当然想要试一试玉石，精铁，甚至更坚硬的东西，不知因为比别人厉害，而是因为自己喜欢。”
“在我看来，所谓天资悟性，只要还算过得过去，有你我这样的人保底，早一点或是晚一点领悟，没有任何区别，最重要的是能够继续走下去。”
这番话说完，杨孤鸿若有所思，风清扬更是沉思良久，忽然长叹一口气，“我若是早点见到你就好了。”
早年的风清扬，天资聪颖，一身剑法天下无双，习得独孤九剑之后，更是目中无人，在其中浸淫多年，高处不胜寒。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剑法境界虽已到了绝高的地步，可是许多年都没有再进一步，华山派剑气之争后，隐居在这思过崖之中，其心思早不在其上了。
见到令狐冲的剑法天资之后，为了让这套独孤九剑不失传，将其传了下去，现在更是封闭，轻易不肯再见外人。
他这一生，有太多难以挽回的遗憾。
现在想想，若是能够在剑道一路上继续攀爬，即便没有收获，也只能责怪天不遂人愿，总算不负白来世间一场，可是现在，半只脚都要入土，再考虑这些没有丝毫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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