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这位教主动不动说别人是犯了罪才变成活尸，结果现在他自己变成这德性，就表示他自己也犯了罪，对吧？那你们在他手底下做事，同样也成了罪人。不晓得你们什么时候会变成活尸哦？要不要猜猜看？”
“不，不要啊……”
众人拼命摇头，好几个人吓得眼泪都喷出来了。
“贝勒尼……贝勒尼骗了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啊啊啊！”
“不想死的话，马上去向副巿长莱纳自首，把贝勒尼和教团做的坏事全部揭发出来。还有，不管你们有什么毛病，不举还是过胖还是便秘，别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丸了！”
※
那天晚上，全城的人围在巿政厅广场前，没有人敢相信他们听到的事情。
贝勒尼的几个亲信，在麦克风前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自白着。
“我们……犯了罪……我们制造劣质的血液和药剂赚取金钱，还协助贝勒尼陷害公爵，死掉的人是我们杀的，也是我们分尸的，再栽赃给公爵……一切都是为了夺取权力，征服整个帝国……贝勒尼欺骗了大家──”
为了避免造成更多恐慌，莱纳决定隐瞒吸血鬼污染的事情，只说圣光教制造毒血和毒药，并且还公爵清白。
全体巿民的愤怒瞬间爆发，石块、瓶罐像暴雨一样地朝台上的人招呼下去。
“一群骗子！杀人凶手！”
“亏我还捐了那么多钱给你们啊！”
“还我老公命来！”
莱纳忙着维持秩序，“请大家冷静一点！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最近曾经接受输血或注射的巿民，请记得到医院做检查！”
“检查也没用啊，那种东西根本没药救。”
爱德华无奈地说。
他和佛烈德站在巿政厅屋顶，望着这副乱象。
“看来接下来会乱上一阵子了，希望莱纳撑得住。”佛烈德说。
“先别担心莱纳了，更麻烦的在后头。”
佛烈德点头。“那个吸血鬼。他居然连白天都能睁眼，差点吓死我。”
“重点不是睁眼吧？你的头怎么样？我现在还有点痛呢。”
“你不是把他的攻击反弹了吗？”
“那只是运气好。”
两人从来没见过这种完全不用动手，就能直接对别人大脑造成伤害的角色，连乌珥的千年吸血鬼文森都做不到。
“之前碰到的迈尔斯说，进入博拉玛的吸血鬼都没办法活着出来，八成就是那家伙造成的。”
两人同时想到，那家伙有这么强的本事，为什么要假装被贝勒尼那种货色征服，乖乖待在上锁的棺材里任人抽血？
“我想你说的没错，吸血鬼是主人，贝勒尼才是奴隶。问题是，那个家伙到底想利用贝勒尼达成什么目的？”
“看来这事件还没有结束。”佛烈德说。
“要是再碰到那家伙，我可能会输给他。”
佛烈德想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不会的，你是遇强则强的类型，下一次你一定可以打败他。”
从爱德华转化到现在，他的能力可说是突飞猛进，总是会在紧要关头忽然让人跌破眼镜。
反观佛烈德自己，当狼人当了这么久，虽然力量超乎常人，但显然已经到极限了。
狼人的武器，就是惊人的速度和力气，还有变身后的尖牙利爪。他永远不可能像爱德华那样，光凭念力打倒敌人，或是大吼一声反弹子弹。
这次如果不是爱德华及时赶到，他铁定没命。
真可笑，明明他是爱德华的保镳，却必须让爱德华拯救。
仿佛在回应他心中的叹息，爱德华低声说。
“如果我输掉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完蛋，不是吗？”
“啥？”
“我那时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跟你约好了，绝对不能死。所以莫名其妙就把他的攻击弹回去了。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碰到他，可能真的就被杀了。”
佛烈德呆了一下。心中涌起强烈的感动，还有苦涩，然后脸就热起来了。
为了掩饰，他笑出声来。
“哦，原来是我救你一命呀？不用感谢我了。”
“是我救你吧，波登同学？”
“随便啦。而且现在争这个也没用，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教团已经解散，原本做为总部的大图书馆人去楼空。
两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来找找看还有没有留下可用的书。
“搞什么，全烧光了！”
找遍整栋建筑，不要说书，连纸片都没有。
爱德华摇头，“居然连书也烧，这群人真是野蛮。”
“奇怪，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人喜欢拿课本当回力镖到处乱射，还打到学长的头？”
“至少射完回力镖，书还可以看啊，烧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的课本也只剩涂鸦，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波登同学，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欣赏艺术──”
一阵咳嗽打断两人的抬杠。
咳嗽的是一直坐在大门边打瞌睡的老头，满身都是酒气，两人本来都没怎么理他，这时他起身，摇摇晃晃朝两人走过来。
“两个小子，你们在吵什么？这里是图书馆，怎么可以大声喧哗？”
爱德华失笑。
“图书馆？一本书都没有啊。”
“怪我喽？那些穿白衣的半文盲把宝贵的书全烧了，我再怎么劝都没用。”
“你在图书馆工作？”
“我是打扫的工友。以前扫完地就坐下来看看书，是我最大的乐趣，现在连这点乐趣也没了。”
老人摇头，“可惜我年纪大了，没办法走到古堡。听说那里书可多了。”
“古堡？”
“旧巴克利古堡啊。以前的博拉玛城在更南边的地方，因为那里出了『古堡之鬼』，巴克利家族才吓得搬来这里。图书馆里的书都是那时候从古堡的图书室带来的，听说当时急着逃难，只能带一部分过来，大部分的书还留在古堡里呢。”
老人说着就没了声音，不是死了，是站着睡着了。
两个少年把他扶到墙角坐下让他继续睡，并扯下一块窗帘让他当被子防寒。然后他们走出图书馆，回旅馆去做启程的准备。
下一个目的地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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