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瞬间没有了言语。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小就在严厉家教中熏陶出循规蹈距、按部就班的性格特质，踏踏实实走每一步路，况且现实也容不得他去想。
以至于在感情上，苦苦暗恋九月二十多年，她轻轻一拒绝，心中再喜欢他也不敢再提。
所以，他的字典里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新选择的权利。责任在肩，既然当初选择了，就算爬着前行，也要爬到终点。
“也许，这是老天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九月语气郑重。
“九月，你可以尽情的追寻你想要的生活。你一直都很优秀，从来就不是一只安居于室的麻雀。我希望你，不要留遗憾。”朱明轻轻苦笑。
“那我去面试了，这是我改变生活方式的第一步。”九月想了想，说道：“嫂子那里我回去再跟她解释。”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朱明突然就释然了，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如果凡事都需要解释，这辈子该多累。
这时又来了两辆计程车，她挂断电话上了车。
还是去晚了，HR部门对她进行常规面试后，说木总会亲自跟她面谈，让她坐等。
负责接待面试她的人透露，木信在公司等她好一会儿，公司会议他向来提前出席，头一回晚了五分钟。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来见她。
九月听了，内疚得不行。直说是自己迟到，等等也是应该的。
智能小乐进来续了三次饮品。
会议室里高管满座，但本次会议并不是常规会议，而是尚云发起的“超普之星”项目专题会议。
主题只有一个：普世集团的总部大厦与周边几座大楼对外开放。成为一个小型产品展销会，甚至形成贸易新模式，充分运用国际轨道。但目前要引进哪些企业入驻成为现在最大的难题。
不是没有人投标，恰恰是有合作意向者太多。
商务部华总监坦言道：“我们很早就放出消息，入驻我们普世集团几栋商业楼的企业和产品，普世集团会入股投资，并且有管理权。试想，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普世集团做到如今的体量，本身就具有国际流量，与我们合股，立即有庞大的广告效应；再来，普世集团要入股不说，还拥有管理权，这一块是我们的专长，相当于免费请人长期为发展坐阵掌舵，对方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我们完全可以设立门槛，如果冲这些利益而来，合作的出发点就不对。”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你根本看不出哪家企业目的不纯。”
“我们有专业的市场调研部和合作资质调研部，这些不是问题。”
“那工作量太大效率太低，要知道现在想合作的企业发来的合作意向，我特意立项申请了专项商务邮箱，现在爆满，每天几千上万封电邮。”
见众人讨论不出所以然，尚云清了清嗓子。会场立即鸦雀无声。
尚云朗声说道：“大家刚才的想法我都听到了，可能在座各位都忘记一件事。在原来规划这个新园区时，我们就开会设想了这一步。在我们过去几年的业务中，不泛碰到很多良知企业惨遭淘汰的案例，这大概就是劣币驱逐良币，这是病态现象。既然普世集团现如今有这样的实力，不如尽最大能力，扶持这些真正有社会责任感的良知企业做大做强。
只有这些企业能生存于世，并且能生存得越来越好，才会影响更多的人开始往正途方向发展。因为，受众一旦认可产品的品质和服务，接受了企业诚心质量为王，知道真正良心产品应该长什么样，就很难再去接受仅靠天价明星代言提升产品单价档次，包装花哨商品却伪劣的现象。既然迷惑不了受众，必定倒逼他们走回正道。”
琳达点头赞同：“董事长说的对，要帮就帮讲诚信有立场高品质的企业，哪怕这种企业在市场上处于劣势，凭普世现在的力量，我们也有信心把他们带动起来，这才符合普世集团的文化和初衷。”
众人点头。
高管中也有较为清醒的人发言道：“对。但合作达成只是开始。我们对消费者和受众也同样要负责任，一旦达成合作，必须管控到位，不能让合作伙伴跑偏。消费者是在信任我们的基础上，才接受他们的产品，产品优质当然就如我们设想的那样将企业扶持上位。如果产品和合作企业出现问题，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有人便问：“那我们设立自己的标准，主动出击挑选合适的合作伙伴？”
木信说道：“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真正听话懂事的不一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话糙理不糙。一定要靠我们自己找。”
“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打样，有示范作用。”尚云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说道：“往期我们合作过的客户，都是相当了解的。有符合我们标准的又亟需我们扶持的对象，可以作为第一批合作伙伴，让他们受益。第二步，设立标准，在这几年花时间慢慢挖掘，我们不做形式化的工作，务必投入心力去做好。这些半公益的合作项目对普世的终极目标有推动作用，马虎不得。”
在座高管频频点头。
尚云说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木总尽快协调落实。”
“好的。商务部先出方案，下班之前发我邮箱。”
“没问题。”华总监答应。
“散会吧。”尚云淡淡道，率先走出会议室。
木信刚回办公室，就有电话进来，说慕九月还在会客室等他。
“叫她来我办公室。”木信说道。
九月早上将书瑶送到家里，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为赶来面试，出门时连妆都没画，好在她天生丽质，一头俏丽的短发，倒是显得清新脱俗。
木信自三年半以前在阿闲葬礼上一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九月。她身上已经没有曾经干练自信的气场，现在有点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点胆怯却强装自信的意味。
“木总好！我是慕九月。”九月展露出最得体的微笑。
“来九月，请坐。”木信热情过来，示意她坐沙发。“刚才开会，久等了。”
“没有，是我今天迟到，害你等我一上午。”九月说道。
这时，总助小纪敲门问道：“木总，午餐让食堂给你备饭你们一起去吃？还是我给你们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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