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沉默看着她，目光不怒自威。“你在威胁我？”
“凌伯，这不是威胁，你想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防患未然，明火已经烧到半山腰了。今天他不是为了自己而中招，他是为这个世界，为了全人类才会陷入险境。
目的是为了引起重点对象的关注，这个对象包括科技材料的供应商，包括所有具备制止这一切的能力的权威人士。
如果以他的影响力，他所做出的牺牲，都不足以引起重视，那么遇上这样情况的无数弱势群体，谁来拯救，谁会在乎，谁能看得到？”
两人对峙了一阵，都不再说话。
最终，凌父沉默半晌，神情缓和了些，“你先回去，我来安排。”
九月知道他答应了，非常感激向他鞠了一躬。
回去的路上，尽管戴着头盔，仍然有冷冽的寒风从脖子处灌了进来，拉锯一般撕拉着脖颈皮肤。
她打了个寒颤。
平静下来后，她才开始整理岑姨跟她说的只字片语，从话里面挖取信息。
尚云向来不喜欢连累其他人，遇事宁肯一力承担。如果他有危险，绝不会让岑姨来通知自己，只会将所有人摘干净。
那么，他没写完的话又是何意？他想向自己传达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肌肤有微麻触感。
九月看了看陌生电话，稍一迟疑便接了。
电话是米录明打来的，问她有没有兴趣喝一杯，在迪尔酒吧老地方。
九月还没回答，电话已经挂断。
这可能是个鸿门宴，想不想去，都得去。
她让载她来的帅哥停下车，真诚致谢：“本应该请你吃饭，但现在临时有点事，改天一定补上。”
“害！我跟凌典之间的交情，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只是他嘱咐我一定要将你送到住处......”
“我还有事必须赶去处理，暂时回不了家。回头我会跟他说。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再次感谢。”
“那行，这么晚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摩托车一溜烟便消失无影无踪。
九月等了半天，拦了一辆车直奔迪尔酒吧。
朱明在家等了半天，以为九月加班便没催她。已经很晚还未见她来，按说九月不是爽约的人，便打电话来问情况。
九月刚进入上次与米录明见面那间私人会所，便大大方方接了：“喂，我在迪尔酒吧，不太方便，有事晚点说。”
电话那端片刻寂然，最后沉声回了一个字：“好。”
“慕小姐，久候光临！”
“米总找我来，一定有明示。”九月淡淡笑容，分几从容。
米总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像鸽子发出咕咕声，“是我此前眼拙，竟不识你是尚云视为生命的女人。说实话，我对尚云的人格人品以及行事魄力大为欣赏，能得他钟情的人，可见也不会是什么花瓶角色。”
九月静静站在那儿，目光从米录明身上移到旁边的鸣望总经理魏望身上，又从他身上再移到失踪一段时间的王晟身上。此时王晟低垂着头，左右手相互交握，显得非常拘谨。
“忘了跟你介绍，这两位是我朋友，魏总，你的老东家鸣望总经理，另一个是王晟，以前亿晟基金管理公司的总经理。都是圈子里的熟人，你应该有所耳闻。”米录明意有所指，王晟是普世的董事，普世集团有个风吹草动慕九月不会袖手旁观，只怕已经摸清楚他们的关系。因此对她没必要隐瞒他们的身份。
“这么晚把我叫到这里跟三个男人喝酒，米总这事欠妥。传出去可不好听。”
“明知传出去不好听，但你还是来了。”米录明皮笑肉不笑。“既然愿意来，就不会将那些不入流的声音放在心里。”
“录总不必绕弯子，有话请直说。”
“慕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却喜欢装糊涂。我不过是惦挂上次见面聊的事，不知您考虑得如何了？”
“不用考虑，绝无可能。如果叫我来就为这件事，那我可以回去了。”
“九月。”见米录明的脸色变了，魏望赶紧出来打圆场。“过去你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黑白文化被收购，你依然全权负责，没有人去干涉，也没人敢干涉你，这可以写进合同明文标注的。第二，你喜欢的研究项目米总不仅全力支持，还会加大扶持，你放眼看看，米总经手的项目哪个不是风生水起？第三，你跟尚云的感情，之前我们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迟。收购之后并不会分裂你们的合作，黑白文化发展好了对普世也有助力。尚云也跟你一样，照样主管普世的经营运行。你看，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九月心里暗笑，打得一手好算盘！尚云主管普世的意思，是让尚云退出董事长之位，设一个不上不下的虚位架空他，彻底成为一个傀儡。
见她并不反驳也不表态，不知她的想法。魏望看了一眼米录明，米录明示意他继续趁热打铁。魏望在外专门活络人脉，口才也是了得，便继续说道：“要知道，这天下没有长开不败的花。尚云最近身体欠佳频频曝出坏消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普世的股市立即会跌，越来越多的人会跟风抛售，如果这时候董事会也集体退股，普世拿什么去填这么大的资金窟窿？你到时还不是得回来求着米总？现在给足你面子，条件也往好了谈，人在江湖别义气用事，偶尔得学会顺杆爬，才能走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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