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罗文秀听完，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她哼哧哼哧的喘着，一旁的亲戚给她顺了好半天胸口。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陆欣，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这个杀人犯，我要你偿命！”
罗文秀至今都不知道，余不凡究竟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吓成那样，最后慌不择路的从楼梯上摔下去。
反正家里一切的事都是金莲搅出来的，余不凡的死，她自然也算到金莲头上去。
罗文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隔着手机恶毒的诅咒谩骂金莲。
金莲一脸的无所谓，“你儿子又不是我弄死的，再说了，你死了儿子，难道我就没死老公吗？就你难过？我也很难过的好不好，医生都说了治不好的，这不是我瞎掰的，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就算想治，你有钱吗？与其让他生不如死的瘫在床上，这又何尝不是种解脱？懒得跟你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啰嗦，我去拿骨灰了，你爱来不来，不来我自己处理了。”
话很绝情，却句句占理，每个字都扎进罗文秀的心里，字字见血。
亲戚们看到罗文秀这痛不欲生的模样，全都大声斥责起金莲来。
金莲刚听半句，立马把电话挂掉，联系人也拉黑掉。
联系不上金莲，罗文秀差点没有发疯。
她坚持要出院，弄了个轮椅坐着，让人将她推去殡仪馆。
等他们赶到，金莲已经拿到骨灰，走出殡仪馆大门，开着车离开。
“在那，那贱人在车上！”他们刚刚停车，就看到金莲开着车走，开车的人忙冲她按喇叭。
金莲瞄了一眼后视镜，无视了他们。
“贱人，停车！陆欣你个小贱人，停车啊！！！停车！！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停车！”
罗文秀从后排伸出脑袋，撕心裂肺的冲前头的车子大喊。
周围的车都不自觉的慢了一些，车窗降下，全都在看发生了什么事，唯独金莲稳稳的继续开车，头都不带转的。
后头紧跟的车子好几次想要超车堵人都被金莲躲过。
超速扣分罚款的短信叮叮当当的发过来，开车的人看到，刹车当油门踩，车子是越来越慢。
好在金莲也没跑多远，一直不远不近的吊着他们，稳稳的在他们前头开着。
车子一直驶出市区，开到郊区的河边。
金莲停车，抱着一包骨灰出来，走向河边。
“儿子，儿子啊，贱人，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后头的人追上来，罗文秀动弹不得，让亲戚们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抬到轮椅上，推着人就朝河边赶。
“贱人，你要干什么？把我儿子还给我！”
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罗文秀只感觉自己现在也想跟着一块去死了算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就滚下楼梯而已，怎么就死了呢。
“陆欣，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别太绝情！”
“就算你放弃治疗没错，但是现在人都死了，你要把不凡的骨灰带去哪里啊？”
“你连最后一遍都不让婶儿看，会不会太绝了！”
“……”
亲戚们跑得飞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声劝已经走到河边的金莲。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捧灰？”
金莲站在河堤边，半只脚悬空，看着像要跳河的样子。
“哎！你慢点，会掉下去的！冷静啊！”
有人看她这样，忍不住大叫。
害怕她真掉下去，更害怕她带着余不凡的骨灰一块掉下去。
人下去了还能捞起来，灰下去了，还有个渣渣啊！
“贱人，你还我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罗文秀目光紧紧追随着金莲手中的袋子，里头就是余不凡的骨灰，连个正经的骨灰坛都没有，就是一个街边随处可见的塑料袋。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连死后都没有个正经安生的地方。
“你真是太毒了，连骨灰坛都不给买一个，就这样安置不凡，你这个贱人，快把我儿子还我！”
她又控制不住自己，高声咒骂。
要不是腿骨折站不起来，轮椅又被人拉着，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了。
“婆婆，你也不看看咱们家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想怎么安置啊？左右不过是一捧灰，何必再浪费一个坛子？你不会还想给他弄块墓地吧？别了吧，死人的房子比活人的还贵，有些钱，你以后还不如再给我买套房子，儿媳妇也算半个儿，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金莲无所谓地耸肩，随后解开塑料袋的口子，洋洋洒洒的将余不凡的灰撒进河里。
所有人目瞪口呆，都没料到金莲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干脆直接又快速的把灰洒了出去。
罗文秀是最传统不过的人，别说把骨灰撒出去，就算是火化那都是在她的心理底线上蹦迪。
看到骨灰洒落的那一瞬间，她哀嚎一声，当场晕厥过去。
亲戚们全都乱了，有上去和金莲理论的，也有忙着救罗文秀，大家乱成一团，最后在河堤旁打了起来，又因为互殴被抓进派出所。
罗文秀醒来后死活不愿意上救护车，硬跟着所有人去了派出所。
她在派出所里大吵大闹，一定要金莲偿命。
可余不凡都那样了，再结合他们的家庭经济情况，金莲身为老婆是有权利继续或者终止治疗的，人死后更有权利处理骨灰。
金莲干的事缺德，但算不上犯法，你可以骂她，但坐牢是坐不了的。
罗文秀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情，断了腿依旧将派出所的东西砸了不少，最后晕厥过去，让人抬回了医院。
其他亲戚更是帮不了罗文秀，除了口头上的责骂，他们全都无能为力，最后还得凑钱给罗文秀交上一部分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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