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知道夜歌能够领悟到飞剑的真谛，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夜歌竟然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当年他独自一人坐在雪山顶领悟，可是花费了十年才完全领悟这个境界，夜歌虽说只是入门，速度之快也足以创立一个新的巅峰了。
坦白来讲，这种强行灌输的方法并不高明，毕竟夜歌一旦承受不住不仅没有益处反受其害，但黄九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谁都不知道对面的魔主脾气究竟会好的什么程度，留给黄九的时间又会有多久，他只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教给夜歌更多的东西。
出乎黄九预料的是夜歌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非但没有屈服，反而是爆发了出来，硬生生记下了这一切！
刚才精神一直紧绷时还好，此时精神一放松下来，夜歌的脑海仿佛炸裂一般，痛的几乎要失去意识。幸而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一直都在恢复，才不至于撑不住。
“撑得住？”黄九问道。
夜歌紧咬牙关，呼出了一口好似带着血腥味的长气，撑起自己的身子，站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剑，说道：“撑得住。”
黄九将上邪剑抛给了夜歌。
“握紧。”
话音还没有完全从夜歌的耳边消散，夜歌就碰触到了上邪剑，紧接着一股力量顺着剑柄将夜歌扯上前去。
夜歌下意识地握紧上邪剑，整个人便好似陷入到了漩涡之中。若不是他穿着霸王甲，力量足够强横，恐怕早就跟上邪剑分开了。
意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周遭的环境就发生了巨变。
跟随着手中的上邪剑，夜歌直接跨越了上百里，来到了苍茫的荒原上。
被抛在原地的意识缓缓地回到身体中，夜歌看到了手中的上邪剑，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就是飞剑？！”
眼看与切身体验毕竟不同，夜歌还未来得及回味其中的玄妙，目光就被眼前的人吸引。
应该说，但凡是见到千绝的人，都很难不被他吸引，不论男女。
人的美有千万种，可以是小家碧玉，也可以是婀娜多姿，也可以是千娇百媚，很难说哪一种能够独领风骚，毕竟不同的人跟不同的时代都有不同的喜好。但若是人见到了千绝，都会觉得这种美就是人间的角色。
倘若真的有泥土捏人的故事，那么所有人都是以千绝为模板捏出来的残次品。这张脸，这具身躯，已然到了人类美感的巅峰，毫无瑕疵！
夜歌有短暂的刹那是愣住的，很难有人在见到千绝后不会产生这样出神的间隙。
黄九认真地看了千绝一眼，然后问道：“你，是男是女？”
千绝对黄九的提问没有产生任何的愠色，仿佛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不会表露其他的任何情绪。
夜歌没有想到黄九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有一瞬间是觉得唐棠站在自己的眼前，好似只有唐棠这种完全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来。
黄九咳了一声，缓解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尴尬。
千绝目光微移，放在夜歌身上，说道：“你，可愿意入魔？”
夜歌无法躲避千绝的目光，整个人都好似完全被摄住了一样，意识不断地退化，直接退化成一个刚刚睁眼看世界的孩童。
抓周这个古老的仪式再次摆在了夜歌面前，他不需要去考虑任何的事情，只需要凭借自己的喜好去选择一样东西，选择一条路。
一条是烈日白昼，一条是冷寂黑夜。
烈日下，万物嘶鸣，厮杀不止；黑夜中，万籁俱寂，无声无息。
在只有本能的情况下，夜歌并没有犹豫太久，准备向前迈步。
铮——！
一道剑光斩破眼前的虚妄，让夜歌回到了现实之中。
夜歌看着眼前的真实世界，整个人都变轻了太多，失去了原有的真实感，感觉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妄。
“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就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夜歌只敢将目光放在手中的剑上，不敢再让自己掉入先前那样的幻境之中。
在此之前，夜歌无论如何都相信不到千绝那样的存在，竟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自己。
千绝那百年都不会发生变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的微笑，看向黄九。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人能赢。”
不论面对何种灾难，无论人在灾难前显得多么弱小，不论是到了多么绝望的境地，总有人，总有一批人，可以站出来，可以以超出人本能力量的姿态站出来，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只手补天裂。
这便是人类的脊梁，能够让人千万代延绵不绝的根本原因！
所以，黄九带夜歌前来，一同站在了千绝面前。
纵使人的寿命不过百年，纵使身与名俱灭，也会有新生之人再站在巅峰！
黄九会死，夜歌也会死，但他们身后还会有黄九，还会有夜歌，还会有继续再站出来的人！
这并非是黄九一个人非常笃定的事，而是千百年来都不会变的事！
不是这个世间选择了人类，而是人类选择了这个世间！
这就是人为什么可以成为这个世间的主宰！
千绝作为历史的见证者，非常清楚黄九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他却丝毫不认同黄九所说的。
“现在，你又怎么认为？”
作为黄九的传承者，夜歌纵使没有迈出那一步，他刚才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不需要立刻发芽，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时机，在熬过了漫长的寒冬后，就会破土而出，野蛮生长！
假如黄九自己选的传承者，踏入了黑夜呢？
千绝只不过是看了夜歌一眼，就将黄九奉为信仰的东西击碎。
黄九也回头看了夜歌一眼，笑了，回头看向千绝，他没有说“我选择相信他”这么简单的理由，而是说道：“你还是太小看人类了，你还是没有明白人到底可以多么强大。所以，你终究不是人！”
千绝没有再继续反驳，只是保持着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多年后的胜利。
“那就，出手吧！”
喜欢长夜启明请大家收藏：(m.qbxsw.com)长夜启明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