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先，你就得烧元宝，还不能少烧。她是自杀，属于横死，正常情况下边是不收的，但下边有枉死城，专门给这些个阳寿未尽的横死之人容身。你给她烧的元宝，一来是用作疏通关系，好让地府那边同意留她在枉死城。二呢，也是给她用的，那找住处、买吃食啥的，跟阳间一样，都得花钱…”
我正兴致勃勃、耐心非常的讲着呢，曹雷就打岔问道：“烧元宝干啥？咱不都烧纸钱吗？烧个十捆八捆的，应该比元宝多吧？”
“听你说还是听我说？”我不痛不痒的说了他一句。
曹雷勉强的笑着说道：“听你说、听你说。”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我‘嘶’了一下，接着说道：“算了，先说你问的那件事儿吧。锡纸叠的元宝和金条，才是下面的硬通货，说的通俗点儿就是值钱，咱们平时烧的那种纸钱也就是个零花，包括大钞儿也是一样…”
“还有这说儿呢？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
再次打断我的话，被我瞪了一眼之后，曹雷客客气气的递上了一根烟，还不等我点上，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感觉还是用脚踢得。
“我去开。”吴婉琳说着，小跑过去开了门。
杨叔攥着一大把烧烤、提着一箱玻璃瓶勇闯天涯就进来了，或许是见到了我在谈事情，他也没跟我说话。
有酒有肉有烧烤，谁不抓紧谁是傻子！
“除了元宝，之前也得烧一些，是打发路上的游魂野鬼的。”我加快了语速，“对了，她死的时候在家停灵没？”
“没有。”曹雷摇了摇头，“尸检完之后，直接就拉到殡仪馆火化了，啥都没整。”
我若有所思的啃着指甲，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这么着，你再找个寿衣店，订一个纸牛、一对儿金童玉女…”
“那不是伐送人的时候才用的着的吗？”曹雷发出了疑问。
烧烤的烟熏香味儿早已经顺着我的鼻子，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我也懒得和他计较，爽快的回答道：“有纸牛驮着陈心茹下去，会少很多麻烦，遇到关口啥的不容易被卡，金童玉女一方面可以伺候人，其次呢，万一她在底下要是受欺负，还能有个帮手。”
“这样儿啊？那那个金童玉女能多烧几个不？”曹雷有些愧疚的撇着嘴说道：“小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就受欺负，上班的时候跟同事处的也不好。跟我结了婚，还…还被我和我姐欺负，我不想让她在下面，还被人…不是，被鬼欺负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非常想给他一个白眼，可他一直瞅着我，我也只能将内心的鄙弃压了下去，回答道：“随你，还有其它的什么彩电啊、汽车啊、房子啥的，你都随意。”
曹雷叹了口气，前后摸挲着自己的寸头说道：“没寻思得整这么多，还挺麻烦的。”
“这都不是最麻烦的。”我很是谦虚的说道：“出马堂口基本都办不了超度的事儿，能办也是打好表文，送到庙上请庙里的师傅帮忙超度。你要是去找别的出马师傅也得这么整。我倒是可以直接打表文，直接送陈心茹下去，但是打表文我得回柳台弄，所以才说很麻烦。”
曹雷对此很是不解，也有些不太相信，“那是为啥呢？都是出马的，为啥你能整，别人就整不了呢？”
地府有人这种话，我肯定是不能和他多说。无常令的存在，跟他一个普通人也说不上。仔细斟酌了一下，我说道：“走的路数不一样，你们这儿肯定也有能超度冤魂的，但不会很多，起码那个冯师傅干不了这活儿，你要是不信，可以慢慢地去找，至于是真是假、多久能找到，我也不好说。”
嘭！呲~~
杨叔已经开了一瓶酒，“还费那劲干啥啊？王啊，要我说你就让他跟咱们回柳台，啥表文纸牛啥的，不都解决了？”
曹雷一脸茫然，“小王师傅，这大哥说的啥意思？”
我心里很不痛快，这咋聊着聊着还给我整差辈儿了呢？
“宇哥除了给人看事儿，在柳台还开了一家纸扎店，卖烧纸元宝、香烛寿衣什么的。”吴婉琳端坐着身子，对着曹雷解释道。
“小王师傅，你这啥都能整，你还跟我说这老些干啥啊？你就直接说在你这儿全都能整不就行了。”曹雷轻轻怼了我一拳，“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整啊？”
我笑着说道：“不是不想，我是寻思让你有一个选择，别整的好像我就是为了挣你钱似的。”
曹雷的心态明显轻松了很多，“那指定不是啊！你要是都能整，我肯定第一选择就是你！就像你说的，换个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我也不放心。”
“你就不怕我也是骗子？”我明知故问道。
“我是骗子你都不可能是骗子。”曹雷回答的很干脆，“你就说我和小茹、崔丽娜，还有姐之间的这些事儿，除了我们四个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所以绝不可能是有人告诉你的。完了呢，你还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
我笑而不语，他却自顾自的念叨着：“你到底是咋知道的呢？真是小茹告诉你的？”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直言不讳，“陈心茹和那个小宋，到底是咋回事儿？”
“你问这个事儿啊？”曹雷卖了个关子，“小宋喜欢过小茹，那次是因为他要去南方了，走之前找小茹吃了个饭，送小茹回来的时候没控制住，就抱了一下子。”
“当时我和我姐回我家，就正好碰上了，我跟她解释她也不听，完了她就回去了，我也没想到这个误会会越来越深。”
内心对陈心茹的最后一点疑虑，在此时彻底消散，我很开心，因为我没看走眼，没帮错人。
“那啥，小王师傅，你们啥前儿回去啊？”曹雷问道。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咋了？”
“这么快啊？”曹雷搓了搓手，“是这样式儿的，我要是去外地，得找个由头跟我现在那个媳妇说，不能说走就走，要不我回头有时间去柳台找你？”
看着他略微有些窘迫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了数。倒不是说他想找别的师傅，找个由头也只是借口，他大概率是要去凑钱……
男人兜里没钱的窘迫，只有男人能懂，索性，我就把手机号和店的地址都留给了他，然后迫不及待的把他送出了房间，毕竟杨叔还在那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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