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车夫像是刚从一个山洞里面出来，正在往河边这儿赶。
秦昊把婧瑶往上面背了背，道:“你把脚抬高点。”
“嗯。”
两人过了河上了大道，车夫也刚好走到眼前，秦昊把婧瑶放进车里，扶她坐好，这才上了车。
吩咐车夫道:“走吧，路上小心点。”
“是！”
下人答应一声调转车头向城中行去。
等秦昊放下轿帘，婧瑶很自然地侧身过来倚在了他的肩上。
“你……”
婧瑶摇头阻止秦昊要说的话，她的神情虽然极为羞涩，脸上也是红霞遍布，但还是固执地说道:“婧瑶喜欢秦大哥是婧瑶的事，我不想秦大哥给我承诺什么。”
秦昊在心里叹息一声，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现在身不由己，不能耽误你。”
婧瑶摇头:“秦大哥别说这种话，我知道你的难处，婧瑶并不奢求什么，只要在秦大哥心里有婧瑶一个位置，婧瑶也就知足了。”
秦昊沉默。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放下眼前一切，至此远走高飞，往深山里一猫，爱谁谁！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真这么做了，估计也就没眼前这么好的事了。
沉默一阵，婧瑶垂着头忽然轻声道:“我见过九姑娘，她是誉满京城的美人，而且文武双全，婧瑶不及其万一，说起来秦大哥与她才是郎才女貌。”
秦昊轻叹道:“唉，你说这个做什么？九姑娘就算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最有才华的，又如何？”
婧瑶扬起脸道:“秦大哥好像对九姑娘很有怨言？”
秦昊面露苦涩，苦笑道:“我并不是怪她，而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实在与她不太登对，他们一句话可以把我招为赘婿，一句话可以罢亲，一边可以三年不管不问，一边可以让我主政武宁。”
说到这里秦昊自嘲笑道:“凭什么？”
秦昊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话里的愤慨之意尤为明显。
婧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咬朱唇道:“或许，她们是有难言之隐吧？”
秦昊摇头道:“如今，心结已成纵有万千理由亦是无用，说我迂腐也好，无知也罢，若我真成了赘婿，即便让我为杨家粉身碎骨，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几年不管不问，呼之则来呵之则去是何道理？”
这是秦昊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吐露心声。
婧瑶在一旁静静听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秦昊接着道:“说直白一点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对世家豪门或许会有幻想，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或许是秦昊已经接受了这具身体身份的缘故，一开始置身事外时并不觉得，反而还有种洋洋自得。
但是随着在这个世界融入越来越深，对杨家了解的越深，心里的这份怨念反而越来越大。
秦昊再次叹道:“现在我就想把武宁建设好，到时候他们杨家怎样，大唐如何，与我再无瓜葛。”
婧瑶道:“你这又是何苦？”
秦昊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自己不要和别人不给是两码事，要是我能让武宁归心再向杨家罢亲，和现在九姑娘跟我罢亲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婧瑶摇头轻笑，他没想到秦昊竟还有如此一面。
有些固执，甚至迂腐。
不过，这样也才更加真实。
她忽然仰着脸道:“这么说，只要武宁归心，秦大哥就可以自由了？”
秦昊道:“你可是傻了，若是不归心你以为人家还看得上我吗？也同样是可以自由的，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自由而已。”
说到这里秦昊又是一叹:“现在我有些后悔了，若是当初没来武宁，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婧瑶秀眉轻挑，继续道:“那秦大哥的意思是，到时候你也可以自己自由选择爱人了是吗？”
此话说完偷瞄了秦昊一眼，再也难掩羞涩之意，把头埋的更低了。
秦昊道:“我是为自己争这口气，也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不得不趟这趟浑水，若是将来能选，我宁愿选择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子，至少不需要活的这么累。”
婧瑶不再说话，眼眸不时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未停，时大时小地敲打着马车。
车内的两人各想心事。
“小姐，已经进城了，我们是回家还是去药铺？”
婧瑶愣神:“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昊也回过神道:“是挺快的。”
婧瑶脸上尽是不舍之意:“秦大哥，你看……”
“先送你去药铺吧，你的腿耽误不得。”
“嗯。”
等来到药铺，秦昊扶着婧瑶下车，等找好大夫医治，便告辞离开。
城里人多嘴杂，他不太方便与婧瑶同乘一车四处招摇了。
婧瑶纵使不舍，也只能放其离开。
等乘车回到县衙，看到杨排风和武卫国正在衙门里等他的时候，又是叹了口气。
“该是劳碌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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