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她道了谢后，忍不住紧了紧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摩擦了几下。
往后的席间两人没在任何交流，似乎刚才那点示好，只是不经意的一叶片落在平静的湖面掀起的波澜。
熊瑶与唐项定居国外，各自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这一走，下次见面又得是新年。
熊熊万般不舍，抱着熊瑶一时情绪高涨，挤出几滴眼泪润湿了眼睫。
熊瑶搂着她，很亲昵的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小怂包变小哭包了？要是想我随时来找我，给你包机票住宿好不好？”
熊熊吸了吸鼻子：“我才不去，海城飞伦敦要十二个小时。”
“那就等我明年春节回来，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我们小熊给我带个侄女婿。”熊瑶笑得一脸揶揄，“以前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对不对？”
熊熊知道她话中是什么意思，可自从三年前经历过那件事后，她已经形成了排斥和回避的下意识了。
正巧有几位熊瑶的老同学过来敬酒，熊熊侧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找了理由去洗手间补妆。
洗手间旁边是吸烟区，不少男士趁着女伴在宴会厅内叙旧，出来吸上两口。
江应得烟瘾其实不重，但架不住长辈邀约，也寻了个通风的位置。
“小应，南城凉家的姑娘如何？她的哥哥曾经还与你是同学。”
说话的是江应一远房表舅。
“没印象了。”
他上学那会，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无关紧要的同学，哪能记得住？
“那姑娘今年二十五，父亲是税务局的，母亲在检察院，她姥爷和爷爷都还在大院里住着，你要不要见一见？”
这样的身份家世，是圈内数一数二的上流。
“太小，我会有罪恶感。”
十一岁的跨度很大，他的朋友圈内也有老夫少妻的结合，但若放在他的身上，似乎还是难以下手。
江应吸了口烟，黑色的眸不经意的扫过远处一抹靓丽的俏影。
偏巧，六岁的年龄差，却又恰好足够。
他碾了香烟，冲着表舅示意自己要先行离开。
-
熊熊晚上还和好友有约，没待多久也准备离开。
她踩着高跟，追上了即将关门的电梯。
“请等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电梯里的人按住了开门键。
两扇门缓缓打开，江应单手插兜站在右侧，臂弯里还挂着自己的外套。
熊熊没想到会这样巧的碰到江应，席开一半时江应就离桌了，她还以为对方早就走了。
“你不上吗？”
看出对方有些不自然，江应适当的提出疑问。
“谢谢。”
熊熊硬着头皮进了电梯，选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
门缓缓合上，江应按下了停车楼层的电梯。
这一路没遇到别的人，当电梯门在负一层打开时，扑面而来的寒气吹得熊熊直缩脖子。
海城夜里的温度是零下，这本就阴凉的停车场，冷意更甚。
她抱着双臂，喝了口气，嘴里发出轻微的‘嘶’声。
鞋跟与地坪摩擦在空旷寂静的场所发出一些声响。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江先生，我有话说。”熊熊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男人挺拔宽厚的肩背，“我不介意二婚男，但是我们不合适。”
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的社会地位，两人的差距太过悬殊。
海里的鱼，和江河里的小蟹小虾，那是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江应的声音是平静的，他缓缓转过身来，薄片眼镜后，黑瞳仍是带着几分温润，丝毫看不出被拒绝后的失落或者恼怒，“外面雪没停，不好打车。”
“我开车来的。”
“那注意安全。”
他像是老朋友一样的叮嘱，绅士又恰到好处。
目送了熊熊驾车离去，江应这才拉开不远处的一辆车门。
“五哥，刚才那姑娘？”
江禹话中没有底气，好像亲眼目睹了一场五哥被拒绝。
“嗯，她拒绝了我。”
事实上他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那是她没品味，想要嫁给五哥你的姑娘，海去了。”
“人无完人，更何况是我。”
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不风趣，也不幽默，离过一次婚，家族内斗不断，像那样简单的女孩，能看上算是垂怜了。
只可惜，天不随他。
“走吧，别在这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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