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敢不敢胡乱说话的？”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各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四肢上的酸软冲击着她的太阳穴。楚晴晴觉得，还没等到柳先与楚白春大婚结局皆大欢喜，她就先被小翠的胡诌跟翠兰的饭菜折磨致死。
太可怕了。
经过一系列反思，她顿悟了。
明面上老祖母是给她挑了几个得心应手的贴身丫鬟，实际上是把烫手的山芋顺势扔给了她。
妙啊，老祖母这个计谋真是棒极了。
她不止谁背黑锅系统，现在身边还一口气集齐了公主府上的一群“祸害”。
“我知道你们是万心一手带出来的，与他感情自是深厚。有时你们同祖母说些我的事，我也能理解，是出于让祖母安心。可也不用什么对向万心汇报吧？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看似是平静且友好同小翠交谈，实际上楚晴晴已是到了一个忍无可忍的地步。
目前她体力不支，只能用缓和的语气缓和住小翠，安抚住她担惊受怕的神经，趁其不备再……
“小姐，是万管家让奴婢非说不可……”
“万管家？”
楚晴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念回想着什么。
她不明白，怎么会是万管家主动问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自从跟了小姐您，奴婢们早已心悦诚服，您待奴婢们的好，奴婢是万万不敢背叛您的。”
“背叛倒谈不上，既然你忠心于我，怎么又会全盘托出呢？”
楚晴晴斜看着旁人，其中五味杂陈她一时不知要拿这人怎么办。朝夕相处那么多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也好在她所查之事一向隐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奴婢一开始是拒绝的。万管家却搬出太主来逼迫奴婢，说是只有将小姐的行踪告之于他，那太主才可安心，所以就……”
“我知道了，这次不怪你。以后万管家若是再问起我的事，你们就让他当面来问。”
*
主仆两人交谈完心后，小翠搀扶着全身酸痛的楚晴晴慢悠悠走回了训练场地。
消失两个时辰的老祖母也回来坐在椅子上，正慈眉善目招呼楚晴晴过去。
“祖母的乖晴儿快过来，来祖母跟前。”
“祖母，您怎么去了那么久，这鸽子汤怕是已熬成渣了吧。”楚晴晴皮笑肉不笑道，带着些许埋怨。
“这不能，你晨儿表弟特意去寻的极品老鸽子，肉质还坚实着呢，等会吃刚刚好。”
老祖母伸出皱巴巴的手，将离她还有几步距离却不肯再主动上前的楚晴晴一把拽过来，让老妈妈端来一碗冰粉。
“来，吃冰粉喽~祖母刚从冰鉴里给你拿出来的，上面还撒了好些你爱吃的果干。”
被太阳烘烤了一下午，心头火正旺的楚晴晴，正想吃点冰冰凉凉的东西，瞧见老祖母手中那碗极其诱人的冰粉时，那团执拗全没了踪影。
伴着老祖母哄她的语气，她瞬间化身为三岁小孩子，将冰粉消灭殆尽。
“真好吃，祖母我还要吃。”
“好好好~我命人去给你拿。”
一老一少在夕阳下，好不温馨，这一幕像极了普通人家里的祖孙二人。
而万心一身深色劲装干净利落，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也不发一语站在旁边，默默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
深夜，月光映在鹅卵石路上，反射出一抹光滑油亮。
楚晴晴服侍老祖母睡下后，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离开，才走没多久，便察觉到阴影之下有个人影。
“万管家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不用看清那人的脸，楚晴晴便知道此人是谁。
此刻对方身上正散发着一股万心才有的讨人厌的味道。楚晴晴对这股味道极其敏感，只要距离他很近时便能闻到。
“巡逻。”
“那怎么不见万管家带着爱犬呢？”
“阿汪们累了，睡了。”
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多的一句也没有，这让楚晴晴更气了。联想到白天小翠说的，她现在对万心的厌恶又翻了几个倍。
“那万管家你巡着，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楚晴晴动身继续超前走去。
“我有话对你说。”
经过万心身边时，却被万心伸手拦住了去路。
“这大晚上的，万管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明儿早，我早起些赶在祖母醒来前过来，那时你当着祖母的与我说。”
经过数次身体上的折磨，尝过前所未有的痛苦与艰辛，楚晴晴已经学精了，这人私底下找她准没啥好事。让他明天再来，是想着祖母在，他肯定不敢怎么耍花招。
放下话后，楚晴晴抬脚往旁边，主动避开了挡在前面的“障碍”，她是有ABC数的人，知道怼不赢还打不过。
“孙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同你说几句话，不必害怕我。”
“我干嘛要怕你……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口中的字像刚从火锅里捡起的肉丸，十分烫嘴。楚晴晴忍着心中胆怯，快速说完便逃命一样飞奔起来。
边跑还不时往后看对方有没有追上来。
就这样一路狂奔进了屋里，大门被重重关上，她双手抖动厉害，试了几次才将门闩插上。
几番查看，在确保彻底安全时，楚晴晴才送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拿起杯子就要给自己倒杯水。
她还未伸手，旁边的茶壶“自觉”地给她倒了杯水。
“跑累了吧，请喝水。”
“谢谢啊！”
楚晴晴习惯性给人道谢后，突然反应过来，瞧见旁边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她一个没忍住，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妈呀！有鬼啊！”
手忍不住的上下抖动，朝着大门方向就要逃时，发现大门被自己反锁，门闩死活半天打不开。
“孙小姐，哪里有鬼？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
万心悠然自得之中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像是在犒劳自己。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鬼就是你。”
“你还真是会说笑，有像我这么身体坚实的鬼吗？”
“有，猛鬼！”
楚晴晴坚定不移，背靠着大门，手死死拽在门闩上，企图把门闩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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