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半天，梁知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了，还是唱不好中间某几句歌词。
团队看他状态有异，赶紧叫停。
“怎么嗓子痛也不说？待会儿打电话被问…”
“被问又怎么了？”他罕见有点不高兴。
经纪人愣一下，看着他小心问：“怎么了这是？和万小姐吵架了？”
梁知忽然觉得胸闷，深呼吸说：“没事，回去吧。”
他和万倩约好了，今天晚上去绿城度假山庄。
万倩要去那儿和人谈合作，因为那儿有温泉酒店，大家都带家属，她也就叫上他一起去玩玩。
可是他坐在车里，看着司机小心翼翼避开狗仔蹲守，绕了几个大弯送他到度假山庄后门，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戴上帽子低下头，梁知匆匆去了订好的温泉小别墅。
晚上的光线总是没白天那么亮，晃眼看过去，那些小别墅有些很相似，加上他对这里并不熟悉，找地方还费了点时间。
好不容易找到，还没走近，对面迎面走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在讨论正事，气氛有点严肃，前面有工作人员在开路提醒人避开。
为首的男人温润如玉，是以前娱乐圈很出名的一个影帝，据说现在很少拍戏回去继承家业了，没想到是真的。
旁边的男人长相就要凌厉很多，身材好到惹人注目，还很敏锐，说着话呢像是察觉到有人在偷看，余光往这边扫了眼。
梁知只能避开大路，从青石板小道上绕过去了。
他没想到，都要到地方了，绕个路而已，还能碰到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聚在一起谈论他和万倩。
那是个抽烟区，几个男人边吐着烟圈边调笑着说起“万倩弄了个小明星包养”的事。
梁知不知道自己是尴尬还是羞耻，但他首先觉得，万倩不应该是别人嘴里的谈资，于是想干脆走出去，弄出点动静打断他们的谈论。
可是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杵熄烟蒂，笑着说：“我以为她多清高呢，还骂我，她自己不也是把人弄晕了搞到自己床上的吗？尝到滋味儿了就屁都不说一个了，和我也没差别啊。”
那边还有人也附和：“听说一眼就看上了，刚出道的新人，干净嘛。饭局上把人下点药弄醉了…我说她这个办法就不对，万一醉得太彻底，还能石更吗……”
梁知脑子里轰然一下。
后面的哄笑声他都听不清了，腿像灌了铅一样僵在原地，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精准地想起来一件事。
有一次他和万倩在酒店做到没那东西了，他下楼去买，就听见有两个人在谈论万倩，说的话他听得模糊，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却突然记起来，并且记得居然很清楚。
“…这年头男人女人都比不过有钱……什么都能…”
“…万倩也不是…听说看上一个……用的那办法也是老套…”
就好像，他当初是知道那两句话有不对劲的，只是当时没在意，但记忆却保留下来了。
直到今天，相似的语气和相似的内容，瞬间激活了那段记忆。
他抬头再看向那群人，他们越说越过分，挤眉弄眼的非常碍眼。
梁知往前走了几步。
…
万倩谈完工作回到温泉小别墅，以为梁知已经到了，进去就叫他。
“梁知？”
里面没人。
万倩看了眼手机，里面没有梁知的来电或者消息告知她会晚点到。
她给梁知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于是又打电话问助理。
助理又去问了梁知的经纪人，说是人已经过来了。
万倩皱眉，梁知规矩得很，约会从不迟到，也不会乱走乱跑。
她让人出去找找，自己换身衣服，准备泡澡。
和一群男人谈事，非常考验情绪，她现在只想在温泉里泡一跑，祛除疲惫和烦躁。
换好浴袍，正准备再打个电话问问找到人没有，梁知回来了。
衣服凌乱，脸红了一片。
“你怎么回事？”她停下解浴袍的动作，走过去几步，皱眉看着他。
“和人起了点冲突。”他低下头蹭了下嘴角生疼的地方。
“冲突？你和这儿的人能起什么冲突？”万倩抬起他的下巴看他脸上那片红，眉头皱得紧紧的，让助理去拿医药箱。
梁知生硬地笑着，一边注视着她的眼睛一边说：“他们说当初是你让人专门给我灌了酒送到你床上的，我觉得很好笑，明明错在我，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呢，就因为你有钱吗。”
万倩一顿，抬眼看他。
梁知的笑很难看，眼睛也开始发红了，他轻声问：“所以是真的吗？”
万倩的手缓慢收回去，看着他不说话，两条纤细手臂交叠在胸前，仍然不卑不亢的。
“你……”
“别说了，”他突兀地打断她刚出口的话，声音有些颤抖，“不要说出来。”
他的镜片上浮上来一层雾气，那张清俊的脸明明带着狼狈的红，但看起来却是苍白更甚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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