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脆响，仿若金属碰撞，那粒小小的瓜子竟然不偏不倚地撞在利箭之上，利箭拐了个方向，斜插入地。
小宫女似有所感，脚步一顿，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待看清身后那支箭，小宫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张望了一番，视线和明曦遥遥对上。
小宫女也不确定是不是明曦救的自己，但她还是朝明曦投来了感激的一瞥。
而后不敢耽搁，抱紧手中的包袱，再度奔逃出宫。
明曦找到林荆娘，直接说道：“不要杀人。”
杀人会产生业障，业障需要功德来抵消。虽然不是她杀的人，但是兴姜灭陈，也有她的一份因果。
林荆娘怔了一下，没有犹豫地点点头道：“末将知道了。”
其实林荆娘已经约束过士兵了，但是……陈宫富贵，士兵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们将财物带走。
但林荆娘既然应承了明曦，就表示，会用特殊手段约束底下的人。
此时，姜后的殿门轰然打开，铁甲寒光刺入满室暖香。
“阿姐，果然是你。”
姜安见到姜平并没有多少意外，姜后的大名无人不知，又姓姜，姜安便命人潜入陈宫，画下姜后的样貌，带了回来。
起先只有一二分猜测，看到画像时，也只信了三分。
毕竟她对阿姐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
她还小的时候，阿姐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她曾以为阿姐是死了，像许多人一样，死在了这个世道里。
却没想到她进了陈宫，还做了姜后。
倒是姜后，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错愕，仿佛不敢置信，姜安刚刚……叫她什么？
……阿姐？
一旁的郑女官显然也听到了这两个字，第一时间就眼眸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惊叫出声。
姜后盯着姜安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片刻后，眼中又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即突然笑了起来：“本宫倒是想，可惜本宫并没有什么妹妹。”
她不认她。
也不能认她。
姜安收起剑，随后挥退亲兵，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姜安扫了一眼姜后，以及神色莫名的郑女官和昭文公主，自顾自地坐下了，低头默默擦拭着剑上的血，问道：“阿姊，我念的第一本书……你知道是什么书吗？”
姜安自问自答：“是女诫。”
接着又自己摇摇头：“女诫上写的‘夫为妻纲’不通，若我掌权，当改作‘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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