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鎏安宗到底想怎么样？”
刺阁大长老阴鸷的目光从凰千晗身上缓缓移开，有些恼羞成怒的放在自己不远处的王长老身上。
就在刚刚的交手之中，他惊恐的发现，那个多年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实力一般般的少年，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足以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地步。
原本听说他成为了鎏安宗实力拔尖的长老之一的消息的时候，他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甚至只觉得鎏安宗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可是现在……
王长老后退半步，将自己微微发颤的右手背在身后，面上没有展现出半点弱势。
眉目舒朗，苍老的脸颊上刻着离经风霜的痕迹，眼神清明得让人不敢直视。
声音不怒自威，“不过是讨一个公道罢了。”
刺阁大长老深吸一口气，“你明明知道的，鎏安宗和刺阁现在根本就打不起来。”
“一旦两边的争斗彻底爆发，受到牵连的全是你鎏安宗心心念念守护的苍生！”
“邪修反扑的后果，就算是你们各大宗门联手，也不一定承受得起！”
王长老的目光一顿，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扯了扯。
看着刺阁大长老因为气愤和羞辱已经憋得通红的苍老脸颊，歪了歪头。
一字一句地反问道：“所以呢？”
刺阁大长老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如鲠在噎，险些让他憋屈得原地升天。
他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不按规矩出牌？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两边坐下来好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化干戈为玉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安无事吗？
王长老再理会不远处脸色变来变去的刺阁大长老，反倒是看向了底下的顾寸和凰千晗一行人。
声音里含了浅浅的笑意：“小家伙们，你们觉得呢？”
王长老的目光放在顾寸身上，眼里褪去了锋芒和决绝，溢满了长者对自家小辈的、显而易见的疼宠与慈爱。
顾寸轻笑，退后一步，“顾寸无德，全凭长老做主。”
邵笑白微笑着跟着退后，“笑白无能，愿闻长老高见。”
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们齐齐退后，“弟子愚钝，不敢口出妄言。”
凰千晗：“……”
凰千晗看着自己身后齐齐后退的师兄师姐们，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王长老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眼里是慈爱的鼓舞，和包容一切的大度。
“不用顾忌什么，一切都有长老撑腰。”
明明话语是温和和蔼的，但是紧紧盯着凰千晗的眼神却像是一定要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凰千晗沉默了一下，看着刺阁那些人戒备又仇视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
“若是因为害怕就不去行动，与懦夫有何区别。”
“打就打啊，谁怕谁。”
凰千晗看见刺阁的那些长老们明显是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竟然能够有这样的轻狂和气性说出这种把两边往交战绝路上逼的话。
凰千晗听见有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她训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凰千晗没有理会刺阁人的气急败坏，反而是慢悠悠地继续开口：
“怎么，你们腌臜事做多了，这种光明正大的事反而吓破了胆不敢接招？”
“还是说，怕被我鎏安宗打得裤兜子都保不住？”
凰千晗明显感觉到王长老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满意，咧嘴朝着他笑了笑。
这不就是王长老想看到的吗？
她还小，她还是个孩子，少年人心高气傲不知天地为何物大放厥词。
她说的话能算什么呢。
谁能跟一个小女娃计较啊。
鎏安宗确实没有办法现在和刺阁撕破脸皮，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只能在暗地里暗搓搓地较劲交手。
但是他们并不想就这样让刺阁好过。
小年轻说的话冲动是冲动点，但是好使。
就像现在。
那群蠢货，不就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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