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嗯。”
卡兹戴尔的某个高台上，凯尔希与博士一同看向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各怀心思的两人，都无意欣赏美景。
“博士，我必须再次提醒您，护航者本身便是一个骗局，哪怕它后期被接手后重新改造过，它的本质也还是基于私人欲望的骗局。”
凯尔希收回目光看向博士，护航者的突然上线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她也太明白，给绝望之地带来一丝曙光所能造成的震慑有多强。
“……”
博士没有接凯尔希的话，只是继续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一直到它落到地平线下才缓缓开口。
“凯尔希，你热衷于发掘那艘陆地舰。”
“……是。”
有些东西，不用博士明说，两人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片大地上，绝大多数地下掩埋的秘密都被凯尔希所知，所以，那艘陆地舰必然不可能是意外收获。
这也就意味着，凯尔希认为那艘陆地舰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在这个时代被发现，并交到特雷西娅的手中。
“你和普瑞赛斯瞒了我很多东西。”
“……没有。”
谎言
哪怕凯尔希能面不改色的说谎，但博士对早已认定的东西那还会在乎说谎者本身的言论，他醒来时，灾难已经过去，这片大地成了如今的样子。
而自己的密友，那个送自己进入睡眠舱的普瑞赛斯，并不在自己身边，那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曾经的AMa-10，现在得到了凯尔希这个名字的她。
博士对现文明了解的一切起点便是凯尔希，同时在他接触了特雷西娅后，他大致也明白了凯尔希为何认定应当在这个时代唤醒自己。
特雷西娅与特雷西斯，他们或许真的有那个资格，那顶黑色王冠的承认便能说明很多东西。
但，博士也始终清醒的知道，不管是普瑞赛斯也好，凯尔希也罢，他们一定都瞒着自己一些东西。
至少，在他犯下大错之后，不得不放弃手中所有资源进入休眠的时期，普瑞赛斯的源石计划一定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本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而这一切，凯尔希至少该明白一半，可她对自己透露的，却恐怕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凯尔希，你是从何时，把泰拉人当做自己的同胞。”
此言一出，哪怕是凯尔希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平静，她想说什么，对上的却是摘下兜帽，博士那双冰冷无光的眸子。
“是在你换了一具身体，是在你得到了凯尔希这个名字，是在普瑞赛斯消失之后，还是在人类要求你独自承担责任的时候，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
博士没想过能从凯尔希口中得到答案，因为他本也不在乎那个答案。
从他人口中说出的对他而言从来就不重要，他怎么认为，才重要。
而明白这一点的凯尔希也没有出声争辩，因为她明白，博士一旦认定，无论她说什么，在对方眼中都只是低劣的狡辩。
况且，他真的说错了吗？
凯尔希自己也无法肯定，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平日可以无视的问题，一旦被放上高台，也足以让她哑口无言。
“放心吧凯尔希，我还会回来，无论如何，帮助特雷西娅赢下这场战争才是我现在该做的。”
闻言，凯尔希表情有些复杂。
“安排飞行器吧，我要去一趟拉特兰。”
说完，博士转身离去，而凯尔希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拉特兰有什么，他们都知道，【律法】的特殊存在形式，只要看一眼现在的萨科塔就能明白那里有什么。
博士一直没有去那里，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文明已经没有复苏的希望，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做一些无用功。
但是现在，如果护航者还在，哪怕他已经失去了管理员资格，未必就不能从【律法】那里得到突破。
“……出来吧，特雷西娅，我们都发现你了。”
在卡兹戴尔密谋，怎么可能躲得过这里的主人，但这里的主人肯定也明白，自己躲不过这两个老朋友。
于是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和凯尔希并肩，看着博士离开的方向。
“你们又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凯尔希，是因为你们知道我听不懂，所以才说给我听的吗？”
“不，这些东西，你本来也有知情权。”
作为巴别塔的领袖，现在军事主官要请假离开，她自然得知道原因，不然不批假怎么办？
“虽然听不懂，但这就是博士身上那股孤独的来源吗？”
哪怕不特意去感知，特雷西娅也能无时无刻感受到博士身上那股厚重的孤独和掺杂其中的绝望。
他是不同的，与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哪怕表现出了正常的社交行为，但他始终没有融入到这里。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不在卡兹戴尔，甚至不在泰拉。
“我没有欺骗博士，现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他去了拉特兰，也只会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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