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现在起，王妃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只求王妃，准奴婢保住腹中孩儿，事成之后，赏些田产铺子给奴婢，让奴婢与这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离开京城，往后衣食无忧。”
叶舜华忍不住笑了。
不愧是宫里伺候过太嫔的奴婢，胆子确大些，敢把这些心思摆在明面上，跟她谈判要活路。
“你算计的很明白嘛，但你也知道，你肚子里的是皇家骨血，我若是用过你再送你离京，怎知你日后不会携子上门找我的麻烦？到时候你让安宁润帮你，得见圣颜，添油加醋的哭诉一下，只说是我和王爷把你逼走，那我们可是跳进陌阳江都洗不清了。”
银环哪敢有这个念头，她现在只想活着，也只看到这一条活路而已。
“奴婢不敢！奴婢在宫中尔虞我诈的见多了，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若奴婢今日去的是二皇子府，尚有一分前程可论，但奴婢现在已经是王妃的人，入了襄王府，一切就不同了！奴婢腹中这孩子，虽然是二皇子的，可自此之后，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日后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还会因为这层皇孙的身份，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奴婢自知，没有本事能护奴婢母子二人平安，但奴婢知道王妃可以！”
叶舜华敛了笑意，没急着表态。
以今时今日她的能力，的确有本事保住庄氏母女，也有财力送她们远走高飞、一生富足，但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因为庄茹婉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已经下了决心，但人是会变的，叶舜华不敢拿以后去赌人性。
她漠然摇了摇头。
“我只怕没法答应你，但我的确可以帮你，给你指一条明路。”
听前半句时候，庄茹婉的心都凉了，但听到后半句，她立马明白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奴婢惟王妃马首是瞻！鞍前马后，无敢不从！请王妃指点奴婢！”
叶舜华端起茶碗润了润喉，沉声道：
“我先告诉你，良妃这个计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信不信由你。”
“你在宫中时日不短，关于皇子的话题定也知道不少，安宁润是如何看待我家王爷和我的，你该多少有数。”
“而良妃其人呢，想必你也比我更加了解、清楚，她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类。”
“我敢保证，你若是继续留在襄王府，不出一月，良妃一定会给你送来打胎药，让你保不住孩子，也未必保得住性命。”
“你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值钱，但用你的命，加上一条皇孙的命，却能让我背上重罪，甚至连累王爷也遭迁怒。”
“所以你继续留在襄王府，必然死路一条，我只能把你给出去，或者……直接杀了更干净。”
叶舜华的眼里迸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气，身边似有无数亡魂盘桓嚎叫，把庄茹婉吓得直哆嗦，连连磕头。
“奴婢愿为王妃肝脑涂地！求王妃饶奴婢一命！奴婢绝不敢违逆王妃！若有一字不是真心，奴婢……和这个孩子……还有奴婢全家！便死无葬身之地！”
叶舜华垂下了眼皮，那种让人窒息胆寒的气息，也霎时间消失不见。
“你有这个决心便好，其实我也不怕你转过头出卖我，因为我要把你还回二皇子府，仇上加仇自是无所谓。”
“我的庶妹叶韶华，在二皇子府为妾，我曾经的丫鬟，清鸢，本名于楚楚，也在那，同样是二皇子的女人。”
“她们的性格天差地别，叶韶华无脑跋扈、刁蛮泼辣，于楚楚城府深沉、心思缜密，你可以自己选择先跟哪一个。”
“至于你能否有手腕，让安宁润收了你，那是你的本事，我不会过问，我只要二皇子府一切不为人知的动向。”
叶舜华冲清芷使了个眼色，不多时，清芷捧着一个素色的钱袋回来，丢在了庄茹婉的面前。
庄茹婉打开一看，不禁心花怒放。
里面是装了半满的银锞子，足有四、五十两那么多。
出手如此阔绰，这还只是头次赏，比宫里那些主子更财大气粗，庄茹婉当即认定，她没看走眼，也没跟错人。
叩了头，刚要表忠心，她又是一惊，因为叶舜华正眸色深深的盯着她。
“这些，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事成之后你要的田产铺子，我也可以给你，而且日后你的孩子，我也会尽力庇护，你们该得的，我还是可以让你们一样不落全得到，但你该清楚，这些所有的回报，都有个前提。”
叶舜华的眼神寒意森森，后话自不必多言。
她必须对她忠心不二，否则她也随时可以弃了她，甚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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