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谭四儿一边儿跟着走，一边儿问。
“是个人！”奶奶还回头看了一眼，在奶奶的意识里，离开那个位置才安全，万一被推下去了呢？
“奶奶，谁是君月？村子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么？”谭四儿边走边问。
“没有。”奶奶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回去问问你李婶儿，她比我知道的多。”
谭四儿和奶奶对视一眼，祖孙两个同时笑了起来。
“婶子，李婶子。”谭四儿进了院子就笑着跑向厨房。
“咋了？”李婶系个围裙，挑了半个帘子，“我在摇元宵。”
谭四儿进了厨房就看见放在面案子上的笸箩，里面是一堆白色的球儿。李婶子端起那个笸箩的一个边儿，双手从下往上兜，笸箩里的白球滚一滚，重复一次，再滚一滚。里面的面少了，再往里面洒些，接着滚。
“山楂泥馅儿的，一会儿先给你煮一碗吃。”李婶子一边摇一边笑。
“婶子，咱村子里有叫君月的没有？”谭四儿拿起来一个小白球捏了捏。
“君月？郝君月？”李婶子停下了手，抬头看向谭四儿。
“郝君月？”谭四儿摇摇头，把在井那里看见的告诉给了李婶子。
“老村长的小老婆，有一个叫郝君月。”
“那，院子里那个女人是么？”谭四儿又把在院子里看见个女人的事儿说了一遍，“那女人脖子上有个痣。”谭四儿在自己脖子上比量了一下痣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君月死了啊！”李婶子手里的笸箩不摇了。
“那，院子里的女人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有痣的女人啊？”谭四儿也是诧异。
“老祖宗没认出来她？”李婶子问道。
“没！奶奶还跟她对面说话呢。”谭四儿摇了摇头。
“等会儿做好的这些，我去找老太太问问。”李婶子摇元宵的手没停。
“快好了么？我来帮你烧水。”谭四儿伸出手指头捅了捅小白球儿。
“这孩子，快去烧。水开了就差不了。”李婶子笑起来。
“嗳。”谭四儿往炉子里添了点煤，灶上两个眼儿两口锅，小的换成了煮水的，水瓢从大缸里蒯满了水，倒进锅里，盖上了锅盖，谭四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口，捅火。
手伸到炉子跟前儿，炉子里的火噼啪窜了几下，谭四儿下意识的手往回缩，换了只手从柴火堆那里拿了根长的木头，接着往里塞了塞。
咦？两只手感受到的火的温度不一样。
“婶子，你试我的手，温度一下么？”谭四儿跑到李婶子跟前，两只手捂到了李婶子两个脸蛋儿上。
“一样的。”李婶子道。
谭四儿把手拿开，转身碰了碰还没有烧开的锅。
左手丝毫不觉得烫。
手拿下来又放在了李婶子脸上，“这回呢？”
“热的啊！你摸了热锅，能一样？”李婶子接着摇元宵。
“可我试不出来热。”谭四儿又用两只手轻轻触了下锅。
谭四儿狠了狠心，左手整个的放在了锅上，停留了几个数儿拿了下来，摊开手一看，手指头红了。
李婶子歪头看过来，“都红了也试不出来热？”
谭四儿点点头。
“那凉呢？”李婶子指了指水缸，“搁水里试试。”
谭四儿用水瓢蒯了点儿水，左右手倒腾了下，温度一样。
“凉的能试出来？”李婶子道。
谭四儿点点头，左右手切换着试了又试，又摸了下热锅。
“热的不行？”李婶子放下笸箩，摸了摸谭四儿的手，“我能摸着这个热，你试不出来？”
谭四儿接着点头。
“那个……”李婶子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腕，给了谭四儿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嗯嗯嗯。”谭四儿连连点头，抬起来左手看了看，红团子睡的正香。
“是它的事儿？”谭四儿疑惑，“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就准和三妮子的事儿有关系。”李婶子往笸箩里加了点面，接着摇。
“孩子，以后，咱处理着难的事儿，也别管了。”李婶子接着道，“扛大香，本身就够折腾的了，也别心太善了。”
“嗯。”谭四儿认同。
不大会儿，锅里的水开了，李婶子捏了捏元宵，觉得外面包裹的面，薄厚够了。“下锅喽。”
“好嘞！”谭四儿转身走到碗架柜跟前儿，按家里人头准备了碗。
热腾腾的元宵出了煮好盛了出来，谭四儿就跟着李婶子用托盘端着拿到了正屋里去。
奶奶咬一口，瞅着流出来的红酱，“嗯，山楂的。”
“怎么样？”李婶子给臭子吹着元宵，乐呵呵的歪头看着。
“好吃好吃。”烫烫的红酱，让奶奶说话的声音含糊着。
“我吃了一辈子你做的饭了。真好吃。”奶奶接着夸李婶子。
“您快拉倒！上次您还说我那个酱肉咸呢。”李婶子用筷子把热元宵夹成了一半一半的放在了臭子的碗里。
“咸也好吃。”奶奶笑起来。
“老太太，四丫头刚说的那个君月，是不是老村长的小老婆？”李婶子端起自己的碗，坐在了奶奶身边儿。
“我真记不得她叫什么。”奶奶思忖了下。
“还有，奶奶，婶子说那个君月脖子上也有个黑痣。他们家院子里那女人，脖子上也有。”谭四儿筷子，一只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那不能吧！他的小妾不长那个样子。”奶奶吃惊道。
“不是？有这么巧？专挑有痣的女人找？”李婶子嗤笑一声。
“奶奶，等我会儿。我就回来。”谭四儿放下碗，跑回了自己屋子。
谭四儿敲了敲镇纸，“你的身上有痣么？”
刚飘出来的镇纸还没站稳，晃了晃，扯了下自己的衣领子，“这里。”
豆大的黑痣。
“村长家里有个女人，年过半百的女人。奶奶也不认得她，她的脖子上也有黑痣。跟你的位置不一样而已。”谭四儿看着镇纸。
“你跟着我吧。我去找奶奶商量下，你听着点儿，试试能不能想起来点儿什么。”谭四儿抓起桌子上的镇纸，转身往正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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