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睛中露出疑惑的目光，愈史郎并不理解司书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变成？鬼？那是什么东西。”
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迷茫和不解的神色，司书转头，看向了珠世。
“珠世，麻烦你了。”
微微一笑，珠世缓缓将左臂的衣袖给提了上去。
洁白的小臂露出，即便是在黑暗中都是那么的耀眼。
正当愈史郎好奇对方要做什么的时候，珠世的右手直接在左臂上一抓。
变长的指甲深深地划破了脆弱的肌肤，一瞬间，大蓬的鲜血就从血管中飚出。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弥漫，见到这一幕的愈史郎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赶快给她止血啊！”
大吼一声，愈史郎似乎也想要站起来帮忙。
然而，被变异瘟疫缠身的他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双臂刚将身体撑起，随后便重重地向被子上摔去。
要不是司书及时扶住了他下坠的身体，恐怕他半个下巴都有摔碎的可能。
眨巴了两下眼睛，愈史郎还不忘关心珠世的伤势。
但司书只是一笑，指了指，说道。
“你在说什么伤势？！”
顺着司书的手指看去，愈史郎唯一一只裸露在外的眼睛中充满了惊骇。
此刻，珠世的小臂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要不是地面上的血液和空气当中的气味是那么真实，愈史郎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将对方轻轻放好，司书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愈史郎。
躺在床上，大脑还处在震惊当中，愈史郎下意识地用力挤了挤眼睛。
看看地上的血液，再看看站在那里的珠世，最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司书。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但是愈史郎依旧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除人类以外的一种生物么？
因为经历了心情的大幅度转变，愈史郎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在飞速转变着。
而司书也没有做些什么，这是走到了珠世旁边，询问起她的伤势如何。
本来，他是不希望采用“自我伤害”这种方式的。
但珠世却表示，这是展示“鬼”这种非人存在的最好办法。
拗不过对方，司书这才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
好在，如果愈史郎答应了的话，以后就不用她来展示了。
过了好一会，愈史郎才抬起头来。
原本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亮，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
“成为你所说的那种东西，真的可以活下去么。”
点了点头，但是司书并没有像当年的无惨一样忽悠愈史郎。
除了超强的自愈能力外，司书还告诉了他很多鬼的弱点。
惧怕阳光，被世间所不容，甚至还有鬼之始祖，无惨的存在。
关于鬼的一切，司书都告诉了愈史郎。
说完，他便继续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哪怕司书和珠世有着将愈史郎强行转化的能力，也绝对不会在对方拒绝的情况下动手。
这是他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一个生命的尊重。
脸色再度发生变化，有开始的兴奋开始变为淡淡的犹豫，最后甚至出现了慌乱和一些害怕。
就算司书告诉自己成为鬼后不用担心进食人类的问题，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愈史郎的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正当这时，司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当中。
“愈史郎，其实没有那么多让你纠结的事情。”
微微一笑，司书走到桌子旁，拿出笔来，在两张纸上写了写。
紧接着，他捏着两张纸，走到了愈史郎的面前。
凭借着从小就超越常人的视力，愈史郎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字。
上面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更没有什么人生格言，两张纸上有的，都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生，死。
将二字展示给愈史郎看后，司书继续说道。
“那么，做出选择吧，愈史郎。”
“是打算以人类的身份继续下去，在未来的某一天迎接死亡。”
“还是说，你有着即便不再是人类，也想要活下去的坚定信念。”
司书的声音像是大锤一般，一个字一个钉的扎进了愈史郎的心中。
嘴唇微微颤动，他的眼神中缓缓出现了一抹光彩。
“我，想要活下去。”
话音刚落，司书左手中，写着“死”字的纸张忽然开始燃烧。
火光四射，映照着愈史郎惨白的脸颊。
焦黑飞舞，代表着死亡已经离他而去。
将写有“生”的纸张递给愈史郎，司书随即转身，看向了珠世。
“你觉得如何？”
微微点头，珠世也认可了愈史郎想要活下去的坚定信念。
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她打开了医疗箱。
从箱子当中，珠世拿出了很多愈史郎从未见识过的药材。
“对了，顺带一提，珠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成功率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
司书的脸上满是微笑，但在愈史郎看来，那却是恶魔的笑脸。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给坑了。
尽管如此，愈史郎的脸上也没有露出遗憾和慌乱的神色。
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由自己来承担。
就算失败了又如何，无非是让自己早晚都要结束的生命提前了一步而已。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愈史郎就抛弃了对死亡的恐惧。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珠世拿着一堆乌漆嘛黑的东西，走向了愈史郎。
“我去外面等你。”
对愈史郎拜了拜手，司书随后走出了房间。
背靠靠房门，就算耳朵没有贴在上面，司书也可以清楚地听到房间内部的情况。
整整一天一夜，房间中响起的，都是愈史郎痛苦的喊叫声。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司书都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晚上，鬼化完成的愈史郎才跟着珠世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愈史郎一个前冲，走到了司书的面前。
随后，他一个弯腰，做出了九十度鞠躬的大礼。
“十分抱歉，司书先生，之前是我的不对。”
“在往后的日子里，请您随意的使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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