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对。”离洛喃喃的念道。
自从孟潇潇提醒他以来，他一直在回忆十万年前的事情。
太过久远了，那都是他不愿记起的事。
离渊就像个刽子手拿着刀在他的心口一刀一刀划过，却又不杀死他。
他的心口血肉模糊，他的傲气尊严被黎渊踩在脚下，他挣扎却无法挣脱，那样的情形即便现在想起，也痛苦难耐。
但，他挺过来。
输了就是输了，就算离渊用了卑鄙的手段，为天道所不容，那又怎么样呢？
他赢了，他飞升了，自己却像一个臭虫一样趴在臭水沟里。
现在他不在意了，他只想知道真相，他想杀死离渊报仇。
“走！”离洛拉着孟潇潇上前，“我想，你是对的。他曾经救过我。”
“救？”孟潇潇不解，二人明明说的是离渊的阴谋，离洛怎么突然说起离洛救他之事。
“嗯。那是一次秘境之行，我被人算计身受重伤。是离渊带着我逃跑，一路上我的伤越来越重，最后昏迷不醒。是他救了我带我回的宗门，整整养了一个月我才醒来。”
“若真有什么契机，就是那次了。”
他昏迷不醒那么长时间，离渊要在他身上做手脚，轻而易举。
孟潇潇点头，也觉得离洛说的在理。
若真是窃取命运定然没有那么简单，离洛醒着的时候，他肯定是无法动手。
“哈哈。”离洛突然大笑起来，“可笑，我还觉得他救了我，和他称兄道弟，同步防备。”
“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才发现他的异样。当时他还无法只手遮天，跪下求我，保证会痛改前非。”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离洛道，“我怎么就信了他呢。那个伪善的小人。”
孟潇潇静静的听着离洛的抱怨并没有出声，直到他恢复了冷静，孟潇潇才道：“离前辈，若是如此，他留着你或许另有他用。”
离洛凝眉：“放心，我有分寸。”
这么多年的仇和怨，他就算死也不会再让离渊利用自己。
“走。”神道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长，二人跨过星海，来到大殿之外。
“咯吱～”离洛率先出手，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腐朽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充斥着鼻尖。
“离渊，原来你也是阴沟中的老鼠？”离洛狂笑着，踏进殿中。
两人走进去，一阵阴风袭面，离洛的心情越加的舒爽。
“你来啦！”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离渊坐在正中，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殿中的情形和孟潇潇先前看到的一般，区别的只有离渊。
他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冷漠高贵，俯仰群雄，将扶光界的修士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也是个落魄者，佝偻着背，满脸沧桑，身上发出阵阵恶臭。
“哈哈。”离洛大笑起来，“我的好师兄，你折腾这么久，就是把自己弄得忽然不鬼吗？当年你飞升上界时，何等的风光，怎么又沦落至此了呢？”
离渊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离洛：“就因为你不愿死。你不愿死，宁愿变成一个臭虫苟且偷生，才将我陷害至此。”
“离渊，你要点脸吧。”离洛讥笑出声，“看到你，沦落至此，我就放心了。”
离落瞬间出手，掌力如闪电劈向离渊。
离渊眼眸一凛，立刻躲过，不屑的冷哼：“你们若不出现，我或许还会被困于此。你们出现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离洛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不杀你吗？哈哈。”他大笑着说出了心底的秘密，“你若不在了，又有谁替我挡住天道的惩处呢？”
“……”这个答案，离洛从来都没有想过，“你……”
离渊得瑟的又补了一击：“我找了那么多人，发现你是最可靠的，都那样了竟然还不死。天道待你真是不薄呀。”
离洛气得身体发抖嘴唇哆嗦，手中的剑都乱了章法。
“离前辈，别上当。”孟潇潇赶紧拦住他，“你想想现在。”
离洛瞬间清醒过来，是的，过去的已不可追，最重要的是现在。
他落魄如此，离渊何尝不是呢。
“离渊，今日我们做个了解吧。”
离渊笑得更加嚣张：“我说过你来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离洛，扶光，碧落，上下两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呀。”离渊伸出枯瘦的爪子，一掌拍在离洛的身上，皱皱巴巴的肌肤眼见得水润了起来。
离洛被他打退几步，脸色铁青，他又有了那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抽离，他留不住，身体眼见的虚弱了下去。
“你……”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离渊。
“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最好用的傀儡。可惜你无法飞升，否则我哪里需要如此折腾。”离渊笑道，“离洛跟着我吧，我永生不就是你永生吗？”
“屁！”离洛猜到了答案，这小子没了自己，落魄了，他找不到可以祸害的人，所以堕落至此，“哈哈。离渊，看到你落魄至此，我死也瞑目了。”
二人对了两次掌，每一次都是自己被吸走精气，离洛知道只要自己在就不可能给孟潇潇任何助力。
那自己死了呢，离渊会永远永远变成肮脏的老鼠，永不翻身。
他不愿再成为离渊的养料，他要将离渊钉死在这里。
“离渊，我死了，你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陪我。”
离洛飞身而起，一束光从他眉心喷射而出。
“离前辈，不要。”
离洛脚下是无尽的星空，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回眸，看到的是孟潇潇催泪的脸。
他站在天地间，高大而英俊的脸庞上，满满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留恋。
\"孟小友，这里就交给你了。”他喃喃低语着，似是想再说什么，却只是转身手指指向自己的丹田。
“碰～”一道强烈的白光爆炸开，离洛的身影在光芒消失前，化作一堆粉尘。
而他留下的生机，却在此时钻进孟潇潇体内。
在死前，他将自己的不甘，憎恨全部抛弃，将美好与希望倾尽全力融入孟潇潇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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