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是个很冷的人，白衣胜雪。
但是此刻的叶孤城比他还要冷，冷入骨髓。
一个冷漠的人出剑，更是没有丝毫感情。
长剑刺向朱祁镇那一刻，整个太极殿都被肃杀充斥。
风吹入大殿，月光照耀在大殿的地面上，冷风冷月映照着冰冷的剑。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本是很优美的剑法，却是属于死神的剑法。
这一剑一出，大殿中已经无人能够阻止。
连实力最高的东方不败都来不及，更做不到。
想要从叶孤城这种绝顶剑客手中救下一个人，只能是更加绝顶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自然存在，至少秦风就是。
可惜他在殿外，绝难来得及。
这么远的距离，世间轻功再高的人，也来不及阻止。
然而秦风偏偏做到了。
他的人来不及，但是手中的剑却来得及。
倚天剑，本就是世间最绝顶的宝剑。
这样一柄宝剑被他射出去那一刻，威力更是可怕的极致。
窗户碎裂，倚天剑势如雷霆，倏然而至。
叶孤城如果要杀朱祁镇，必定要死在这一剑之下。
如果选择退后，就再难有机会杀朱祁镇。
因为他没有把握在秦风回援的情况下得手。
叶孤城没有后退，作为绝顶剑客，他不允许自己在别人的剑下后退。
长剑挥洒，舍弃朱祁镇这个目标，向倚天剑挑去，他要用自己的剑法破去秦风这凌空一掷。
可秦风这一剑，虽无剑招却有剑势。
重剑剑法的剑势。
叶孤城的剑击在倚天剑上那一刻，长剑直接弯曲。
南海寒铁打造的宝剑，就算不如倚天剑，也是世间一等宝剑。
虽然不至于被摧毁，但是被压迫成弓形。
叶孤城心中大骇，只是这一触，他就明白秦风的剑道绝不在自己之下。
在重剑剑势的压迫下，他就算不想退也必须要退。
一步后撤，长剑重新恢复笔直。
手掌旋转，剑招变幻，再次迎向倚天剑，要把重剑剑势卸掉。
然而剑道一途，一步后退就代表着气势消退。
锐气一旦失掉，很难短时间再次凝聚。
他在刹那间变化了数次剑招，可依旧无法奏效，剑法被全部破去。
嗤！
倚天剑从他额前划过，钉在不远处的金龙华柱上。
一缕长发从头上飘落，大殿重新恢复沉寂。
叶孤城眼神复杂的看向已经出现在朱祁镇身前的秦风，心中叹息。
他败了，败在败在这救人的一剑下。
“嘭！”
太极殿的大门被人撞开，两道身影极速飞了进来，却是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他们在发现紫金宫殿上是假叶孤城时，就察觉到朱祁镇有危险，赶紧赶了过来。
现在看到叶孤城被秦风阻止，总算是松了口气。
叶孤城却没有理会两人，看向秦风的眼神带着复杂：
“世人皆知你龙象般若功强大，却少有人知道，在剑法一道上也绝世无双。
今天，我败的不亏！”
如果是秦风以武力击败他，他心中并不会服气。
可是掷出的一剑，就让他进退失据。
这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败，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秦风目无表情道。
无论叶孤城的剑道天赋有多强，人格魅力有多高。
今天参与造反，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哗啦啦！”
直到此刻，外面的守卫、东西厂番子才涌进来，将叶孤城团团包围。
“把这逆贼给我拿下！”
松了口气的朱祁镇，恨声喝道。
一晚上历经两拨造反的人，让他愤怒到极致。
“且慢！”
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制止。
“怎么，你要救他？”
朱祁镇冷声问道。
西门吹雪摇头：
“我不是要救他，而是要让他履行约定。”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这一战他不想错过，也不愿错过。
哪怕最后他会死在叶孤城剑下，也不愿意留下遗憾。
叶孤城叹息一声：
“我锐气已失。”
败在秦风剑道之下，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从无败绩的白云城主了。
“你可诚于剑？”西门吹雪问。
“我本就是剑！”
锐气虽失，可骄傲却没有失去。
“那你就应该知道，剑道的精义在于诚。
只要诚于剑，诚于剑道。
锐气或许失掉，但永不会被磨灭掉。”
叶孤城身子一震，眼中重新焕发出神光，那失去的锐气开始回归。
西门吹雪冷漠的双眼只有看向叶孤城时才会绽放出刺目的神光。
这是对对手的渴望，对剑道巅峰的渴望：
“我可以等，等你锐气恢复，再与我一战。”
“不必了！”
叶孤城摇头，气势已经攀登到巅峰，前所未有的巅峰。
“我已找回剑心，有剑心就有剑道锐气！”
“紫禁之巅，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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