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玥离开林家后，之前本来准备去集市上逛一逛，现在，也没了心情。
白昙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敢说话，唯恐说了什么又惹顾清玥不高兴。
一直到她们坐上马车，到达山庄的门口，顾清玥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顾清玥进门后就自己回了后院，白昙见她走了，才彻底把一颗忐忑的心放回肚子里。
白昙神情恹恹的，被在花园里收拾花枝的海棠她们发现。
海棠看着白昙的样子，疑惑不解，这些年，白昙一直很爱笑，像小太阳一样温暖。
她很少有现在这样神情萎靡的时候。
“白昙，你这是怎么了？”海棠放下手里的剪刀，拉着白昙坐下。
“海棠姐姐，我说错话，惹小姐生气了！”白昙越想越委屈，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的哭声把距离不远的其他人都吸引过来，围在一起安慰她。
“好了，白昙姐姐，不要哭了。”晚香拿出手帕，擦拭白昙脸上的眼泪。
“对啊，你先不要哭嘛，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玉簪轻轻拍打着白昙的后背安慰。
......
随着众姐妹的安慰声，白昙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安静下来。
海棠见她情绪稳定，才开口询问原因，“白昙，你说了什么惹小姐生气？”
“今日，小姐给林老爷治病，我问她怎么不用拉肚子的方法给林老爷治病？小姐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就笑了一下。
你们是不知道，小姐笑的可好看了，我就说，让小姐多笑笑，小姐笑起来好看，小姐突然就生气了。
后来，林公子要留小姐吃饭，小姐也没有留下，就直接回来了。
海棠姐姐，你说，小姐为什么生气啊？”
白昙用一双泪水盈盈，眼眶红红的眼睛看着海棠，时不时的还抽噎一下。
她的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海棠心尖尖都软了，海棠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好了，我们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小姐真正的开心过。
小姐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岁的年纪，可你们看她的行事风格，还有平时的说话方式，哪里像一个十七岁的女子？
也不知道小姐以前经历了什么样的苦日子，让她养成如今的清冷的性子。
你就不要伤心了，小姐历来如此，性子阴晴不定的，但她心里并没有怪你的，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海棠姐姐，我知道小姐心里不会怪我，可我就是觉得难受。
要是让我知道谁以前伤害了小姐，让小姐变成如今的样子，我一定把他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下来。”
白昙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海棠看见了，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
并没有说什么阻止她的话，因为，这一刻，她们都是这样想的。
花园里，大家簇拥着白昙说说笑笑，房间里，顾清玥一个人坐在床上，蜷缩着抱紧自己。
白昙今日的话让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接受训练的日子，那种日子，只是想想，就让她骨骼都发冷。
“不许笑！你要记住了，想要成为下一任家主，就必须冷漠无情，不苟言笑！”顾随冷着一张脸，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三岁的顾清玥。
顾清玥被他怨毒的眼神吓到，慢慢收起自己上扬的嘴角。
“杀了她！快一点杀了她！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她！杀啊！你看看她，她可是从小陪着你的侍女，杀了她！”
顾随拿着一把滴血的剑，强硬的掰开五岁的顾清玥的手，塞到她的手上。
顾清玥拿着剑的手不断地颤抖，她看着殷红的鲜血，在顾随不断地催促下，将剑刺进侍女的胸口。
侍女死了，她的眼里盛满不甘心，倒在地上死死的看着顾清玥。
顾清玥扔掉手里滴血的剑，吓得跌坐在地，回去后，做了很久的噩梦。
梦里，那个侍女一直问她为什么要杀她，她死不瞑目。
“动手啊，杀！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小狗吗？杀了它！”
顾随把一只雪白的狮子狗扔到六岁的顾清玥面前。
顾清玥猛地扔掉手里的刀，死死的抱紧小狗，为它求情。
“师傅，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杀了它，我很喜欢雪团，求求你了师傅！”
顾清玥声泪俱下的求情，只换来顾随轻蔑的嗤笑。
“喜欢？我告诉你，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家主，你就不能有任何喜欢的东西！
那些你喜欢的，你珍视的，都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他们的存在，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怎么，你难道也要像你的父亲一样，为了他自己喜欢的人，背叛这个家族吗？
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可能会犯第二次！
呵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你不是喜欢这只小狗吗？你看看它，还不是被你亲手捂死了，哈哈哈......”
顾随大笑着离开，顾清玥松开怀里的小狗，才发现，它早就已经断气。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顾清玥三岁起，一直持续到她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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